他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樹下方的某個位置,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因極度驚恐而失聲的抽氣聲。
宋宰閑和崩山順著他的指引,心臟猛地一沉,低頭望去。
只見在那棵“正?!贝髽涞母筷幱袄?,不知何時,靜靜地站立著一個“人”。
它有著一頭異常茂密、烏黑如瀑的長發(fā),垂落下來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個尖削的下巴和一張顏色慘白、白到毫無血色、甚至泛著一種死寂青灰色的臉。
它的身體骨瘦如柴,套著一件破舊、寬大、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袍子,空蕩蕩地掛在骨架上。
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那個“人”緩緩地、以一種極其不自然的、仿佛關節(jié)生銹般的動作,擡起了頭。
長發(fā)向兩側滑落,露出了它的整張臉。
那張臉上,五官的位置大致與人類相似,但比例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別扭和怪異。
它的眼睛很大,眼白占據(jù)了絕大部分,瞳孔卻細小如針尖,漆黑得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
它的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咧開,一直延伸到接近耳根的位置,露出了兩排過于整齊、卻閃爍著冰冷寒光的牙齒。
這個表情,既像是在努力模仿人類的“友善”微笑,又更像是一種捕食前的“呲牙咧嘴”。
兩種截然不同的意味扭曲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足以讓正常人感覺極其恐怖的“偽人”感。
它就用那針尖般的瞳孔,直勾勾地、一眨不眨地盯著樹上的三人,那“笑容”凝固在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跑!”崩山幾乎是本能地低吼一聲,肌肉瞬間繃緊,就要帶著單眼白男孩跳下樹逃離這個比那些扭曲怪物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
“別動!”宋宰閑卻猛地伸出手,死死拉住了崩山和同樣想要逃跑的單眼白男孩。
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沙啞,但語氣卻異常堅定。
“你瘋了?!”崩山又驚又怒地看向他。
宋宰閑死死盯著樹下那個依舊保持著恐怖微笑的“偽人”,強迫自己冷靜分析,語速飛快地說道:
“冷靜點!仔細想!如果它真想對我們動手,以它能震懾周圍所有詭異現(xiàn)象的實力,在我們靠近這棵樹的時候,甚至在我們剛踏入這片區(qū)域的時候,就可以輕易殺了我們!它沒有!”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道:“它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還露出這種表情,很可能不是在示威,而是在等待,它在等我們注意到它,或許它需要幫助?或者有什么信息要傳遞?”
宋宰閑在賭,拿命賭?。ū菊峦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