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裴軒抬起眼睛看著段臨舟,很認真地道:“我應該早些陪你回段家?!?/p>
這樣,那些人礙于安南王府,就不敢如此欺辱段臨舟。
段臨舟一怔,無可奈何地笑著嘆了口氣,說:“利字當前,讓小郡王見笑了?!?/p>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心從來禁不住利的考驗。
段氏族人只看著段氏商行日進斗金,卻不曾想過,如今這亂世,段家的財富儼然就成了一塊肥美的肉。商賈到底是商賈,如何能與權貴相斗——他日段臨舟即便是活著,都未必能在諸侯相爭的亂世下保全段氏。
段臨舟恍了恍神,一只溫暖的手掌貼上他的臉頰,穆裴軒低聲道:“段臨舟,這不是見笑。”
他說:“我喜歡你,護著你,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事?!?/p>
段臨舟看著穆裴軒已經褪去少年氣的昳麗面容,心中微動,湊過去吻了吻他的嘴唇,輕聲道:“那多謝夫君為我撐腰?”
“我永遠為你撐腰,無論你需不需要,”穆裴軒抿著嘴唇,叼著他的嘴唇吮了吮,說:“段臨舟,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他們并未在段府久留,段臨舟將段葳蕤兄妹送到了段府門口,段葳蕤對段臨舟說:“三哥,對不起,我不知道大哥什么時候和六叔祖……”
段臨舟將文氏母子變相軟禁,還讓文心多加留意,可沒承想,還是讓他們多生了這一樁事。
段葳蕤很是愧疚。
段臨舟摸了摸她的腦袋,道:“這不是你的錯,他們本就不是安分的?!苯袢者@一出,本就在段臨舟預料之中,段臨譽對他恨之入骨,一直盼著他死,以期卷土重來,可誰都沒想到,他會將自己嫁給穆裴軒。如此一來,就算他死了,段臨譽想從穆裴軒手中拿回段氏,只怕也不是易事,只能趁著他還活著,借族人之勢來逼迫他。三年癱瘓在床,仰著他茍延殘喘,段臨譽這樣心高氣傲的人,早已經瘋了。
段臨舟看了眼段臨安,叮囑道:“段臨譽……約莫是活不成了,你們,還有你娘都當心些?!?/p>
段臨安忙應道:“明白的,三哥?!?/p>
段葳蕤說:“三哥,你也該當心,府中有我們呢?!?/p>
段臨舟笑著點了點頭。
不出段臨舟所料,段臨譽下山之后,沒兩日,就傳出段臨譽已經死了的消息。
段臨譽一死,文氏也瘋了。
段臨舟心中沒什么起伏,他和段臨譽自小不和,他入了他父親的眼,漸漸嶄露經商天賦之后,段臨譽更是恨不得除他而后快。
那幾年,兄弟二人沒少過招,儼然生死仇敵。
他爹對此也無能為力,只能在臨終前叮囑他,段臨譽到底是他大哥,哪天他要是做了錯事,能饒他一命,就饒他一命。所以在段臨舟查出身上的“見黃泉”是段臨譽自鬼市尋來,下在他身上時,他讓段臨譽從馬上摔下變成了一個癱子。段臨舟留著段臨譽的命,不單是因為它爹的臨終囑托,更因為段臨舟不想讓段臨譽就這輕輕松松地死了。
沒道理他受“見黃泉”折磨,段臨譽眼一閉,就能去死——段臨舟不是圣人,相反,他睚眥必報,記仇得很。
經他和穆裴軒在山上那么一番威懾,段家人都不敢再生出二心,老老實實的,段臨舟卻又是病了一場。他在山上吹了風,受了涼,回來的當天晚上就發(fā)熱了,在床上躺了好幾日,才能勉強下床。
就在這時,牧柯和紀老大夫說了一個好消息,或有辦法能解段臨舟身上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