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8章（第3頁）

穆裴軒扯了扯嘴角，說：“這些年來，安南侯府一直將阿勒爾部族攔在栗陽關(guān)以外，若論起最恨我穆氏的，只有阿勒爾部族?！?/p>

“新首領(lǐng)齊木爭庸懦，這四年來部族內(nèi)各支頻生異心，他的首領(lǐng)之位尚且坐不穩(wěn)，也應(yīng)當(dāng)無力犯我大梁。原本的王氏雖留在了梁都為質(zhì)，可依我對他們的了解，他們不會(huì)甘心就此沈寂。我父親曾告訴我，北境的胡人是狼，阿勒爾部族就是盤踞在邊南山嶺間的毒蛇，貪婪，殘忍早已經(jīng)融入了他們的骨血當(dāng)中，只要還有一口氣，他們就會(huì)隨時(shí)咬你一口?！?/p>

段臨舟眉心微皺，問道：“那當(dāng)初為何不殺了他們？”

穆裴軒看了他一眼，眉宇間浮現(xiàn)幾分陰霾，低聲道：“當(dāng)年我大哥曾經(jīng)上過折子，只不過陛下和朝中的文人都不同意，道是他們已經(jīng)俯首稱臣，當(dāng)彰大梁大國之風(fēng)范，以仁德教化蠻夷小族?！?/p>

段臨舟嘆了聲，旋即又道：“他們這幾年一直隱忍不發(fā)，如今出手，難道只是為了籌謀這一次刺殺？”

穆裴軒并不意外段臨舟的敏銳，慢慢道：“我懷疑豐州所謂的起義軍，就是他們在背后挑唆?！?/p>

段臨舟睜大眼睛，穆裴軒按了按眉心，說：“我已經(jīng)傳書給了我大哥，若是這群反賊的背后當(dāng)真是阿勒爾部族，只怕不好善了?！?/p>

“這幾個(gè)鬼面人嘴巴硬得很，又受了傷，一時(shí)間也問不出太多有用的。”

段臨舟若有所思，突然一笑，道：“不能嚴(yán)刑拷打也有別的法子，不過——”他頓了頓，看向穆裴軒，穆裴軒心中微動(dòng)，看著他眉眼間狡黠的笑意，神情也柔和了下來，道：“段老板有妙計(jì)？”

段臨舟哼笑一聲，說：“妙計(jì)算不上，只不過恰好認(rèn)識(shí)幾個(gè)朋友，懂些江湖左道?！?/p>

穆裴軒說：“那就有勞段老板了。”

段臨舟：“死生不論？”

“死生不論，”穆裴軒毫不猶豫地說。

段臨舟微微笑了笑，對柳三九道：“三九，此事就辛苦你走一趟了?！?/p>

穆裴軒意外地將目光落在柳三九身上，柳三九挺直了脊梁，看了穆裴軒一眼，有幾分挑釁不馴，對段臨舟說：“是，東家放心?！?/p>

幾人又商談了片刻，柳三九便離開了，段臨舟面上露出幾分疲憊，穆裴軒想將他段臨舟抱回房中，段臨舟卻不著痕跡地拂開了他的手。

穆裴軒楞了楞，不知道為什么，自段臨舟醒后，他們之間就好像隔了層似的。段臨舟分明和往常一般和穆裴軒說笑，可穆裴軒總覺得多了幾分若即若離的意味，讓人抓不住，空落落的。

“段臨舟，”穆裴軒看著段臨舟的背影，叫住他。

段臨舟：“嗯？”

他回過頭，看著穆裴軒，微笑道，“怎么了？”

穆裴軒想說什么，可又不知從何說起，該說什么，過了許久，問道：“……你是不是惱我了？”

段臨舟失笑道：“我惱你什么？”

穆裴軒直勾勾地盯著段臨舟，一言不發(fā)。

段臨舟露出恍然模樣，說：“難不成是郡王背著我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他抽了口氣，“郡王外頭有人了？”

穆裴軒硬邦邦道：“沒有?！?/p>

段臨舟笑道：“那郡王說說，好端端的，我惱你作甚？”

穆裴軒沒有說話，過了片刻，他道：“段臨舟，你我是夫妻，你有事不要瞞我?！?/p>

段臨舟微怔，看著少年黑沈沈的眼瞳，袖中的手指痙攣一般攥了攥，面上不顯，笑道：“我能瞞著郡王什么？”

穆裴軒卻沒有說話，上前幾步，直接抱住了段臨舟。段臨舟僵住，穆裴軒抵著他的額頭，又吻他的眉心，鼻尖，一只手卻扣住他的脖頸，不住地按揉后頸那塊皮肉，聲音微啞，道：“段臨舟，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