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臨舟無可奈何道:“怎么辦呢?郡王只好答應(yīng)了,你也知我本是商戶出身,不通宗室規(guī)矩,郡王擔(dān)心我身子,又為免我勞心學(xué)那些規(guī)矩,說不得還要受人冷眼,便沒有對外人道明我的身份?!?/p>
“沒成想,還是有人窺探了我們夫夫之間的事,”段臨舟很是苦惱地問秦甫仁,說,“秦大人,難不成郡王心疼我,這也成了定罪的證據(jù)?”
秦甫仁啞然。
蕭元瑞看著段臨舟,扯了扯嘴角,道:“郡王妃巧舌如簧,倒是讓我自嘆弗如?!?/p>
段臨舟謙遜道:“實話實話罷了?!?/p>
蕭元瑞說:“可你既已是郡王妃,有誥命在身,入得玉安,便當(dāng)一道去拜見陛下,否則無聲無息,莫不是目無君上?”
段臨舟咳嗽了幾聲,道:“我自是也想拜見皇上,奈何初來玉安,水土不服就病倒了,無奈之下,郡王只好呈了折子陳情?!边@樁事自也是有的,他們來時帶來了進(jìn)貢給皇帝的貢品,那封折子上卻玩了個文字游戲,這事含糊了過去。
沒人會關(guān)心那么一封折子。
段臨舟道:“三公子若是不信,大可去查那封折子。”
蕭元瑞一無功勛,二無品階在身,上呈給皇帝的奏折自不是他想看就能看的。蕭元瑞也明白,他盯著段臨舟看了會兒,微微一笑,道:“郡王妃并未回答我,那青桐緣何指證你呢?”
“他在牢裏好好地待了這么幾日,偏偏見著了郡王妃,就撞柱而亡,還稱一聲主子,這不是太巧了嗎?”
段臨舟輕嘆一聲,道:“我怎知他要如此污蔑于我,我連掬芳閣都不曾去過。”
“郡王妃要殺人,又何必親見?”
“我瞧著三公子也是個聰明人,我若要買通人去殺人,大可尋個死士,再者,就是找人也會找個聰明些的,而不是賣了雇主再去尋死,這死不是更讓人奇怪嗎?”段臨舟瞧了他一眼,笑道:“我倒是想問問三公子,你為何非要將此事栽在我頭上?他是初次見我,難道不是初次見三公子?怎知他不是為了掩護(hù)真兇,便投了這么個煙霧彈混淆視聽,栽贓陷害?”
二人你來我往間,誰都沒有退后半步,李承意自段臨舟的身份被揭破時就楞住了,看著段臨舟和蕭元瑞唇槍舌劍,更是好半晌都說不出話。
李承意悻悻地想,這個中庸,果然不一般。
可又很痛快!
李承意開口道:“就憑他臨死前那么一句不知真假的話就要定罪,太過草率了吧,莫說郡王不會接受,便是到了皇上面前,只怕也說不過去。曹尚書,秦大人,你們以為呢?”
曹邴愈發(fā)頭痛,他輕咳了一聲,道:“青桐如今生死不知,他口中的話是真是假尚需查驗……周,郡王妃,案子未定之前,煩請不要擅自離府。”
段臨舟微微俯身,笑道:“自然?!?/p>
他又問道:“不知我是否能去探望我家郡王?”他幽幽地嘆了口氣,“他可從未遭過這樣的罪呢?!?/p>
蕭元瑞道:“如今莫說郡王自己,便是郡王妃也洗不清嫌疑,豈能私會?”
曹邴朝段臨舟笑笑,道:“請郡王妃放心,郡王安然無恙?!?/p>
段臨舟只好勉強(qiáng)道:“如此便勞請諸位多多照應(yīng)我家郡王?!?/p>
曹邴聽他一口一個我家郡王,有些牙酸,道:“自然,自然。”
蕭元瑞想起公堂之上那段臨舟言笑晏晏,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道:“這段臨舟,的確不好對付?!?/p>
云琢動作不快不慢,一碗酥酪見了底,意猶未盡地含了含勺子,道:“將段臨舟被軟禁的消息遞進(jìn)詔獄裏去?!?/p>
蕭元瑞:“嗯?”
旋即他明白過來,點頭道:“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