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道出征平叛,共生死,也熟悉了起來。周自瑾聽徐英告狀,哼哼唧唧道:“你還說我,也不知是誰帶著一隊(duì)人就翻過半座山去點(diǎn)了他們老巢?!?/p>
穆裴軒和段臨舟,方垣幾人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彼此拆臺(tái),都不覺莞爾。
徐英嘿然一笑,道:“你懂什么,我這是戰(zhàn)術(shù),不乘勝追擊,萬一等他們緩過勁兒又跑了,咱們還不是得多費(fèi)些功夫!”
“那些孫子哪兒是兵,活脫脫的就是土匪,臭老鼠,往山裏一鉆滑不留手,”徐英嘀嘀咕咕,說,“要不是那座山下多村落,老子非一把火燒過去不可……”
說到此處,不知怎的,聲音低了下來,往口中灌了兩杯酒,大聲道:“喝酒!”
“郡王,我敬你一杯!”徐英站起身,捧著酒杯,道,“咱們兄弟就不多說了,干!”
穆裴軒抬手和他虛虛碰了個(gè)杯,道:“行了,坐著吧?!?/p>
徐英敬了穆裴軒,又敬段臨舟,說:“段老板,你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中庸啦,我敬你一杯!祝你和郡王白頭到老!”他暈暈乎乎地補(bǔ)充了一句,“早生貴子!”
段臨舟幾人都笑出了聲,穆裴軒瞥他一眼,道:“說什么呢?!?/p>
徐英茫然道:“難不成郡王不想早生貴子?”
穆裴軒耳朵一熱,這些話哪兒用得著放這大庭廣眾之下說,方垣在一旁也笑了起來,他拽了拽徐英的衣袖,道:“好了,坐著吧。”
徐英“噢”了聲,這才慢吞吞地一屁股坐了回去。
段臨舟笑著舉了舉杯,道:“承你吉言?!?/p>
徐英這才眉開眼笑,說:“段老板就是爽快?!?/p>
周自瑾見他喝完了杯中酒,湊了過來,道:“徐英,怎么不和我喝酒,你是不是不敢?”
“笑話!”徐英眼一瞪,道,“誰不敢了,看小爺不給你喝趴下!”
二人說著就要拼起酒來,都不再用杯子而是換了碗,陸重幾人看得興起,索性一起丟開酒杯,也用了酒碗。碗口深,酒液傾灑間,很有幾分快意。
段臨舟不貪杯,只笑盈盈地看著穆裴軒和他們喝酒,過了一會(huì)兒,見有幾人有了醉意,對(duì)方垣道:“不勸著點(diǎn)兒?”
方垣微微一笑,搖頭道:“難得醉一次,由他吧。”
酒過三巡,穆裴軒眼神尚且清明,周自瑾和徐英已經(jīng)歪七豎八地坐不直了,說話也含糊不清。徐英當(dāng)真是喝醉了,竟又爬了起來,抱著酒壇子要去尋人喝酒,他轉(zhuǎn)了幾圈,眼看一個(gè)踉蹌就要摔倒,方垣忙扶住了他。他個(gè)子高,壓得方垣晃了晃,“徐英?!?/p>
徐英遲鈍地低下頭,看著方垣,叫了聲“垣哥兒”,他說:“黎越呢,我還沒有和他喝酒?!?/p>
方垣微怔,看著徐英,徐英眼睛卻慢慢紅了,說:“我再也不能和黎越喝酒了?!?/p>
方垣輕輕拍著徐英的后背,徐英喝醉了,所有的忍耐都忘了,抱著酒壇子哭得好不傷心。他這一落淚,除卻喝醉的周自瑾,陸重和穆裴軒和段臨舟等人都沈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