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鈞屹緊抿著唇,臉色鐵青,理也不理旁邊氣得像只河豚的時胭。
他是在生時胭的氣嗎?
不,他更多的是在生自己的氣!
氣自己被那種廉價的溫暖迷惑,氣自己對這個沒心沒肺、口無遮攔的女人產生不該有的親近感。
一路無話回到顧宅。
車子剛停穩(wěn),顧鈞屹就率先下車,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向主樓,把時胭一個人丟在車里。
時胭自己爬下車,氣呼呼地整理著被弄亂的裙子和頭發(fā)。
顧忠迎上來,謹慎地問:“夫人,大少爺他這是?”
時胭翻了個巨大的白眼,“腦抽了,莫名其妙!”
說完,也氣呼呼回自己房間去了。
好好的逛街計劃,最后變成了一場鬧劇,她發(fā)誓,這輩子再也不會帶他出去逛了!
而回到書房的顧鈞屹,狠狠摔上了門。
他坐在書桌前,努力投入到工作中。
腦海里卻反復回放著老街的陽光、食物的香氣、她舔棉花糖時滿足的笑臉……還有那句該死的“乖兒子”!
煩躁地扯開領帶,一拳砸在昂貴的紅木書桌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他到底……是怎么了?
這件事后,顧鈞屹徹底貫徹了“眼不見為凈”的策略。
他把自己關在書房,或者直接去公司,刻意避開一切可能與時胭碰面的場合。
那份《顧宅行為規(guī)范補充條例》被他鎖進了抽屜最底層,仿佛從未存在過。
他對時胭的要求降到了最低:活著,在顧宅待著。
其他?隨她去吧。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察覺到了某種危險的苗頭,一種會讓他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土崩瓦解的苗頭。
遠離,是唯一的防御。
顧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大少爺這偃旗息鼓得也太徹底了。
說好的要整頓紀律呢?
顧忠?guī)状挝竦靥崞穑骸按笊贍?,夫人今日又在影音室吃了三桶爆米花……是否提醒一下??/p>
顧鈞屹目光專注在眼前的并購案后續(xù)報告上,聲音毫無波瀾:“隨她。只要沒把房子點了,不必報我。”
他用繁忙的工作筑起高墻,隔絕那個讓他心煩意亂的身影。
時胭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