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四周濃重的黑暗無法阻止的朝他襲來,腦中拉緊的神經(jīng)繃斷,世界才終于安靜下來。
……
江遺雪大病一場。
再次醒來之時,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床頂,他腦中劇痛,一時分不清身在何處。
不是浮玉齋、不是璞蘭臺……也不是夢中殷上的睡顏。
“殿下?殿下?”耳邊傳來呼聲,他艱難的扭頭去看,只見幾個醫(yī)官打扮的人跪在床側(cè),面容嚴肅,身后還站著幾個宮人。
是東沛,他回來了。
記憶回籠,江遺雪眸光冷沉,啞聲開口:“我怎么了?”
那醫(yī)官道:“殿下氣急攻心,以至血不歸經(jīng),暈厥過去,臣下雖為您開藥針灸,但還需您好好休息調(diào)理,方可痊愈?!?/p>
聞言,江遺雪淡聲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那幾個醫(yī)官應(yīng)好,恭敬地退了下去。
又一個宮人將藥碗端到他床邊,道:“殿下,您手受傷了,下侍服侍您喝藥罷?”
江遺雪垂眸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雙手已被裹滿了紗布,指尖和掌心處還有鮮血溢出。
他任由那宮人將他扶起來,輕聲問:“我昏迷多久了?”
宮人答:“快七日了,一直高燒夢魘,今日方醒來?!?/p>
七日了……
殷上說過會給他寫信的。
纖密的長睫斂下,他微微啟唇,一口一口地吞咽那苦澀的藥汁。
藥喝完,他便懨懨地躺進被子里,聲音漠然:“你們都下去吧?!?/p>
幾個宮人應(yīng)是,紛紛恭敬的退了下去。
然那個喂藥的宮人卻始終跪坐在床頭,一動不動。
江遺雪皺眉看去,正待開口,卻看見那宮人眼疾手快地朝他的錦被之下塞了什么東西,又輕聲道:“殿下,上問安康?!?/p>
言罷,他也未等江遺雪反應(yīng),自顧自起身,迅速地退了出去。
殿門輕輕開闔,發(fā)出微響。
幾息過后,江遺雪才心跳如雷地從床上坐起來,拿出錦被之下的那樣東西。
是一封信。
甫一打開,便是無比熟悉的字跡,他下意識地彎了彎嘴角,盯著那個字跡愣了半晌,才把字看進去——
“阿雪:
平安否?冬日寒涼,勤加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