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又替她穿衣,備好飯食。
她既吩咐了,林泊玉便留在院中,由晉呈頤陪她去往學堂。
學堂位于水榭之上,四面臨水,堂內(nèi)書案四橫四縱,整齊擺放,眾人皆是差不多時辰到的,可面對位置,一時間卻誰也坐不下來。
直到一個身著灰色長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帶著一侍從走了進來,看了一眼他們,了然道:“隨便坐罷,勿要拘禮?!?/p>
眾人依舊沉默不動,直到周垣率先抬步,走到右二列第一個的位置坐了下來。
周相尋輕輕地哼了一聲,則走到右一列第一個坐了下來。
有她們二人做樣,眾人也慢慢動了起來,殷上尋了右二列第三個位置,索千鈺則坐在了她左邊。
江遺雪默默看了一眼人群,坐在了索千鈺的身后。
眾人坐畢,只左列兩個第一的位置空了出來,顯然誰也不想過于出風頭。
那老者見眾人安坐下來,便笑著道:“我名梁松吾,今后便是各位殿下的文課先生了,大家叫我梁先生便好?!?/p>
“各位殿下雖于定周伴駕,卻不必過于害怕,安心生活下來便是?!?/p>
他先說了這么兩句話,便讓那侍從為他們發(fā)放書籍,到手后殷上看了看,都是些古籍典論,詩詞歌賦之類的,并未沾染半分權術兵法。
她放下書,看了一眼身邊一臉迷茫的索千鈺,嘴角泄出一絲笑意。
他怕是字還沒認全呢。
雖則他們這里年紀有小有大,但似乎沒人在乎,只都一樣教,也不管他們能不能聽懂,是不是睡覺。
下午教武課的便更加了,那先生名叫鄔常樂,是個年近三十的女子,也是一臉笑模樣,極為溫和,且都是大小一樣教,并未有什么因材施教的意思。
武課下課后,殷上回院吃飯,林泊玉正在院中,見她回來,便道:“人已經(jīng)帶回來了,就在房中?!?/p>
殷上點點頭,打開廂房走進去,里面坐著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面容普通,眼神帶著幾分怯意。
林泊玉站在她身后輕聲解釋道:“人伢子那里買回來的,家中務農(nóng),今年定周境內(nèi)的沛水決堤,承州遭災,他是災民?!?/p>
殷上問:“都查過了嗎?”
林泊玉道:“嗯,暗處的人已經(jīng)查了,沒什么問題。”
殷上點點頭,對著那個青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范、范昭?!?/p>
殷上道:“你不必害怕,你看,我只是個小孩子,又不會對你做什么,我買你回來只是讓你幫忙照顧一個人。”
范昭點點頭,道:“但憑您吩咐?!?/p>
殷上道:“你只需要知道你要照顧的人是東沛三王卿,你是隨他一同從東沛而來的侍從?!?/p>
范昭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惶恐。
殷上道:“你別怕,你只需要知道這個,其余的什么都不用知道,有我在,沒有人會故意來打聽你的身份的,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錢財、飯食、衣帛都會備好,其余什么都不用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