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道悠遠(yuǎn)鐘聲自窗外傳來,打破了室內(nèi)的靜謐。
這鐘聲預(yù)示著皇帝已從伏龍寺歸來,也意味著中斷多日的朝會即將重啟。
這對百廢待興的上京城而言,無疑是一劑強心針,許多需要最高決策的事務(wù)終于得以推進,壓在朝天闕肩頭的重?fù)?dān)也隨之減輕了幾分。
楚寒也因此終于能抽出寶貴的時間,來處理關(guān)于灼華的事宜。
然而,當(dāng)真正面對灼華的虛影時,先前積攢的無數(shù)問題竟一時不知從何問起。她略作思索,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最讓她好奇又困惑的問題。
“灼華前輩,晚輩確實有一事不明?!背⌒囊硪淼亻_口。
“但說無妨。”灼華顯得很隨意。
“就是……嗯……”楚寒斟酌著用詞,“您為何……要在那金球之中,存入一首……風(fēng)格如此……獨特的歌曲?”她盡力讓語氣聽起來只是純粹的好奇。
“怎么?不好聽嗎?”灼華挑眉,反倒是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
“也并非不好……”楚寒猶豫了一下,決定換個角度,“只是從金球的內(nèi)部構(gòu)造來看,若要鎮(zhèn)壓妖神,似乎并不需要專門放入一首歌。此舉……是否另有深意?”
此言一出,灼華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見她如此,楚寒頓覺自己可能失言,試探道:“是這個問題讓前輩為難了?若是不便……”
“無妨,”灼華無所謂地擺擺手,打斷了楚寒,“只是年代太過久遠(yuǎn),許多細(xì)枝末節(jié)記不清了,方才需要回想一下。”
楚寒聞言松了口氣,追問道:“那前輩可曾想起?”
楚寒問出此話時,心中不免緊張。這關(guān)乎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秘密——她身為穿越者的身份。
然而,灼華給出的答案卻完全出乎她的預(yù)料。
“你說那曲子啊……那是我?guī)煾附ㄗh我留下的。”,只見身旁,灼華的虛影飄近了些,方才的激昂不羈收斂了許多,語氣中多了幾分罕見的沉靜與懷念。
“師父?”楚寒捕捉到這個陌生的稱謂,心中疑惑更甚。
“嗯,”灼華點了點頭,語氣帶著點無奈的懷念,“沒辦法,那老家伙非讓我這么干,我拗不過她,只好答應(yīng)了。至于緣由嘛……用她臨終前的話說,大概是……‘世界破破爛爛,但至少,我們還可以繼續(xù)歌唱。’?”
“唉,記不太清了,反正就是這么個意思吧。老家伙臨死前的遺愿,我們做徒弟的,總得滿足一下,對吧?”
“遺愿?”楚寒聞言愣住。
然后是灼華點頭:“是啊,遺愿?!?/p>
這個答案過于沉重,楚寒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同時暗自腹誹:好家伙,連“老家伙”這種詞都用得如此順口,真不知是該說這位前輩性格過于灑脫,還是她那位師父本身就太過特立獨行。
定了定神,楚寒決定暫時繞過這個沉重的話題,問出了那個最關(guān)鍵的問題:“那灼華前輩,您又為何執(zhí)意要選用《愛如火》……這首歌呢?這其中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含義或目的?”
她緊緊盯著灼華,試圖從對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一毫關(guān)于“穿越”的線索。
誰知,灼華的反應(yīng)讓她大為震驚。
只見灼華虛影的臉上露出了純粹的、毫不作偽的茫然:“《愛如火》?什么《愛如火》?我沒聽說過這首歌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