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上京城那只鬼狐貍后,朝天闕的人馬已將孟府團團圍住,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孟子賢被當(dāng)場擒獲,押往朝天闕的地牢。
然而蹊蹺的是,即便將偌大的孟府掘地三尺、翻了個底朝天,朝天闕也未能尋得黑白雙煞或其他任何可疑人員的蹤跡。
他們?nèi)缤眵劝阆У脽o影無蹤。
就在孟子賢被押解離去時,他臉上那抹詭異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在陰暗的廊下,孟子賢瘦削的身影被拖得老長,像一把淬毒的冷刃,散發(fā)著說不出的陰鷙與鋒利。負(fù)責(zé)押送的瞎子見狀,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而與此同時,在上京城荒涼的邊界,夜色如墨,斑駁的無名石碑孤零零地立在荒野之中,像是被世人遺忘的標(biāo)記。
黑白雙煞的身影仿佛自幽冥中浮現(xiàn),靜立于石碑之旁,衣袂在陰風(fēng)中微微拂動。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一具面色青黑、尸氣繚繞的兇尸——它周身彌漫著陳腐的死氣,那雙空洞的眼眶中卻偶爾掠過一絲殘暴的靈光。那正是由被鎮(zhèn)壓于鬼柳之下四百余年的強大邪修遺骸所化。
三道詭影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正無聲無息地在界碑周圍布設(shè)著什么。
忽然,白煞動作一頓,從懷中取出一枚雞蛋大小、泛著幽藍詭光的小球。那小球在慘淡的月光下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動,內(nèi)部似有霧氣流轉(zhuǎn),透著一股令人不安的邪異。
一旁的黑煞顯得極不耐煩,粗聲嚷道:“喂,你能不能別老盯著那破玩意兒偷懶?就這么個小東西,你看多少回了!”
白煞卻慵懶地伸展了一下筋骨,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道:“沒看夠,就是沒看夠。而且咱倆的名字叫做黑白雙煞,這小東西的玩意兒也就叫煞。你難道不覺得我們和它非常有緣嗎?”
黑煞對此卻是嗤之以鼻,啐了一口:
“屁個緣分!上回那個咋咋呼呼的邪修,名號叫‘煞煞煞煞煞’,豈不是天作之合?你怎沒邀他把酒言歡?少在這故弄玄虛,正事要緊!少廢話,趕緊干活!”
白煞搖頭輕笑,似嘆這搭檔毫無意趣,終是將那藍色小球謹(jǐn)慎地收回懷中??伤抗馊粤鬟B了一瞬,才轉(zhuǎn)而繼續(xù)與黑煞及那沉默的兇尸在界石旁布設(shè)未盡的秘陣。
白煞聞言無奈地將小球收回懷中,暗嘆這搭檔實在不解風(fēng)情,隨即繼續(xù)與黑煞及那具兇尸在界石旁秘密布置。
然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原本一直僵立一旁的兇尸臉上猛地扭曲出一抹極其詭異的笑容,毫無征兆地,他開始瘋狂吸取周遭陰氣,隨即猛地向白煞發(fā)起襲擊!
一道悶雷驟然劃破天際,刺目的電光瞬間照亮漆黑夜空,也照亮了界石旁這幾個詭譎的身影——
白煞面前,那具青黑色的兇尸肌肉虬結(jié)、身形腐爛,沾滿泥土的利爪眼看就要抓至他的面前!
然而白煞竟不閃不避。電光映亮他半張臉,唇邊反而緩緩勾起一絲盡在掌握的笑意。
他從容催動手中那枚藍色小球,完成了某個隱秘的術(shù)式。
雷聲滾過,天地重歸黑暗,他臉上的笑容卻愈發(fā)深刻。
看來孟子賢所料不差,這確實是個絕佳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