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章 出發(fā)（第2頁）

楚寒聞言微微頷首，道：“雖無確鑿證據(jù)，但我和堂兄推測，此案多半是妖物所為。”

蕭宴：“何以見得？”

楚寒垂眸沉吟：“世人常言‘妖魔鬼怪’，雖只是市井俗語，卻也能窺見幾分對邪物的評判——妖居首，魔次之，鬼再次，怪最末。殿下可知為何？”

蕭宴搖頭：“為何？”

楚寒：“因‘妖’的涵蓋最廣?！?/p>

蕭宴略顯意外：“僅此而已？”

楚寒點(diǎn)頭：“正是。邪物之性往往難以界定，但凡無法歸類的，大多會被劃為妖類。譬如‘鬼柳’，雖名中帶‘鬼’，實(shí)則入的是妖籍。”

蕭宴恍然：“原來如此。”

“可有一事，臣始終不解?！背畢s蹙起眉峰，她看向遠(yuǎn)方，“上京乃天子腳下，龍氣鎮(zhèn)守，更有界石相護(hù)。若真是妖物作祟……如此強(qiáng)橫之物，如何能避過界石潛入城中？”

蕭宴聞言輕嘆：“眼下線索零散，縱有疑慮亦難斷言。唯有靜候朝天闕徹查了?！?/p>

楚寒低應(yīng)一聲，再度沉思。馬車?yán)^續(xù)前行，不知又行駛了多久。

……

面對這段磨人的行程，楚寒尚能堅(jiān)持——畢竟在朝天闕時(shí)，雖處理的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雜事，卻也經(jīng)歷過不少苦差事。

真正遭罪的當(dāng)屬蕭宴。這位自幼嬌生慣養(yǎng)的太子殿下，何曾受過這等苦楚？

夜里，篝火噼啪作響。楚寒遞過水壺，低聲問：“殿下，還好嗎？”

蕭宴接過水，苦笑著搖頭：“無妨，只是……”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自嘲，“原先還想著，等孤老了便與阿寒歸隱山林。如今看來，倒是高估自己了——這般日子，孤當(dāng)真過不了?！?/p>

楚寒聞言輕笑，溫和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殿下說笑了。您正值盛年，即便真想歸隱，陛下也斷不會應(yīng)允。待他年殿下年邁時(shí)……”他頓了頓，火光映照下的眉眼格外認(rèn)真，“身邊自有群臣輔佐，怎會讓您餐風(fēng)飲露？”

楚寒這番話說得懇切，不似尋常安慰，卻莫名撫平了蕭宴心中褶皺。蕭宴朗聲笑道：“確是如此，來日之事誰又能預(yù)料？”

然笑聲漸歇，他的目光又落回躍動的火焰上，漆黑色的眸子里映著明明滅滅的火光。

“阿寒?！笔捬缤蝗婚_口，聲音沉了幾分，“你說……天下百姓過的都是這般日子嗎？”

楚寒撥弄柴火的手微微一頓?；鹦青枧菊ㄩ_，在她側(cè)臉投下細(xì)碎的光影?！氨冗@更苦，殿下?！彼曋鸲演p聲道，“我們不過體驗(yàn)數(shù)日，他們卻要熬上數(shù)十寒暑?！币桓裥皆谒种姓蹟啵叭諒?fù)一日，看不到盡頭。”

“是嗎……”蕭宴沉默下來。

兩人并肩坐在篝火前，跳動的火焰在他們之間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唯有夜風(fēng)偶爾卷起幾?；鹦牵窒⒃跐獬淼囊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