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念清還在喋喋不休,尋常人早該面色發(fā)綠。楚寒卻只是輕輕揮手,院中侍從竟真依勢退下。
待庭院只剩二人,她輕手輕腳湊近,搭上對方的肩膀,語氣軟了幾分:“怎么了?還生氣呢?“
“哼!“孟念清聞言扭頭避開,發(fā)間的步搖跟著狠狠一晃。
這反應讓楚寒心里一沉——果然,還在氣頭上。
……
要說那群紈绔子弟出事的時間點,著實透著幾分奇異——就在那之前不久,楚寒竟罕見地同時與太子和孟念清都吵過架。
若要追溯她與孟念清相識的淵源,還得從孟念清的身份說起。
孟念清,當朝太傅孟清舟最寵愛的掌上明珠。因著祖父這層關系,幼時常往太子府跑,與她和蕭宴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的交情。正因如此,孟念清那獨特的性子,他們再清楚不過。
若要用一個詞形容這位孟小姐的性情,那便是——著實有些……奇異。
兒時,楚寒和蕭宴總見她翻墻來找他們玩耍,起初他們只當她是貪玩。后來才明白,小姑娘是對蕭宴芳心暗許。
若僅止于此,不過是一段尋常的少女懷春,配不上“奇異“二字。真正令人瞠目的是——沒過多久,這姑娘竟移情別戀了。而新戀慕的對象,正是楚寒自己。
“為何轉(zhuǎn)變得這般快?“楚寒曾好奇相詢。
孟念清答得理直氣壯:“你比太子更有男子氣概!“
這番“夸獎“,讓楚寒至今都分不清究竟是贊譽還是揶揄。
……
思及此,楚寒深深嘆氣,輕手輕腳湊到孟念清身旁,軟聲道:“清清,都是我的錯,別生氣了可好?”
回應她的又是一聲冷哼。孟念清別過臉去,發(fā)間珠釵隨著動作輕晃。楚寒只覺滿心苦澀——怎么感覺這幾日怎的凈在哄人?
相識多年,孟念清鬧脾氣不是頭一遭,但在氣頭上見面卻是初次。
那日爭執(zhí)后,本打算次日便來賠罪,偏巧遇上那群紈绔子弟的案子,一耽擱就是十日。
本來,按她往常的經(jīng)驗,錯過最佳時機便等上一個月,待對方氣消再哄。這法子向來奏效——能當場哄好的當場解決,不能的便擱置月余。
可這次偏偏等不得了。未及一月,她便有求于孟念清,偏趕上對方氣性最盛之時。
楚寒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哄蕭宴她尚有些法子,可面對盛怒的孟念清,她當真束手無策。
正躊躇間,楚寒忽聽孟念清“撲哧“一聲——
楚寒抬頭,但見孟念清突然彎下腰肢,揉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哪還有半點閨秀模樣。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阿寒,你也有今天?!八弥劢切Τ龅臏I花,“還真是難得看到你這個樣子。哈哈哈……”
望著她得花枝亂顫的樣子,楚寒不由莞爾。以她對孟念清的了解——她知道,這事兒,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