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輕搖,映著棋盤上散落的棋子。
“啪”的一聲,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
蕭宴端坐于棋枰一側(cè),神情專注,仿佛正在應對一場曠世之戰(zhàn)。他對面的楚父沉吟良久,終于又落一子。
“妙啊!”蕭宴見此立刻撫掌贊嘆。
“岳父大人此著一出,看似退守邊陲,實則暗藏鯤鵬之志,以拙馭巧,大有古名士之風!小婿苦思良久,竟險些無從應對。”
楚父聞言,緊鎖的眉頭頓時舒展,嘴上卻還謙虛道:“誒,賢婿過譽了,不過是隨手一步,當不得如此夸贊?!?/p>
一旁的楚母正端著茶點進來,恰好聽到這番對話,忍不住無聲地嘆了口氣。
她看著自家相公那實在稱不上高明的棋局,又看看對面那位演技精湛的準女婿,無奈地搖了搖頭。
類似的場景今晚已經(jīng)重復了無數(shù)次。
自今晚兩人對弈以來,無論楚父落子如何莫名,蕭宴總能迅速地從各種清奇角度解讀出深意,言辭懇切,仿佛真的在觀摩國手對決。
楚母走過去,為兩人的茶杯續(xù)上熱水,隨即咳咳兩聲,意在提醒楚父——蕭宴好歹是個太子,收著點兒。楚父對此卻視若無睹。
楚母無奈睨了楚父一眼,隨即輕聲對蕭宴道:“太子殿下,你不必如此遷就他。他的棋藝有多少斤兩,我心里清楚得很?!?/p>
“岳母不必如此生疏,叫我阿宴即可?!笔捬缌⒖烫ь^,露出一個溫潤如玉的笑容:“更何況岳母此言差矣。與岳父對弈,小婿是真心受益良多,絕非虛言客套?!?/p>
楚父聽得身心舒暢,連連點頭:“夫人,觀棋不語真君子。我與賢婿切磋棋藝,探討的是境界,豈是尋常勝負可論?”
楚母看著自家老爺那副全然不覺、甚至頗為自得的模樣,再看看蕭宴那一本正經(jīng)、眼神里卻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最終只能無奈地對楚父翻了個白眼,一聲不吭地走了。
室內(nèi)燭光搖曳,茶香氤氳,只留那二人,繼續(xù)著他們“一個敢下,一個敢夸”的特殊對弈。
……
清晨的太陽從遠處的山頭上緩緩升起,一絲微弱的陽光從山間透出,大地卻依舊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在這晝夜交替的時刻,處于昏迷中的小薇緩緩睜開了眼睛。原本因楚寒的運作而變得過分凝實的魂體,此刻也虛化了幾分。
小薇睜開眼,望著逐漸升起的太陽,想到自己目前的狀態(tài),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她仔細盯著自己的手,發(fā)現(xiàn)并未受傷,這才松了口氣。
隨即,疑惑涌上心頭。她抬頭望向楚寒那邊,發(fā)現(xiàn)楚寒對此微微點頭——
意思是,沒錯,是我做的。
為了維持小薇現(xiàn)如今的形態(tài),楚寒耗費了大量靈力,以至于此刻幾乎困乏不堪。
見小薇醒來,楚寒沒有多言,直接開口問道:“前輩,您醒了?現(xiàn)在可否回答我昨天提到的那個問題?您說您曾在剛成型時見過我的畫像,這是怎么回事?”
楚寒的語氣極端緊迫,抓著小薇的手一時不愿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