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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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臨舟這一病,將安南侯老夫人和穆裴之都嚇了一跳,張老夫人還親自來看過一回??啥藢ψ矝]什么可說,張老夫人雖讓穆裴軒娶了段臨舟,并不代表她心裏接納了段臨舟。
她依舊想讓穆裴軒娶一個名門坤澤,綿延子嗣,這也本是穆裴軒該走的路。
段臨舟玲瓏心思,如何看不透,可他并不在意。他要做的已經(jīng)做到了,至于旁人如何,與他無干。
何況段臨舟并不喜歡穆裴軒的母親和兄長,自也用不著曲意逢迎。
冬日裏生病是常事,三年下來,段臨舟也習(xí)慣了,只是他沒想到,穆裴軒夜裏竟會來看他。
這人——怎么說呢,可真是可愛,段臨舟想。
若換了自己,被人強行安上這么一樁親事,必然是要鬧他個天翻地覆,誰都別想痛快。
偏偏穆裴軒沒有。他心中有氣,卻克制著,從不在外人面前讓他難堪,甚至因著自己已經(jīng)成了他的妻子,無論喜歡不喜歡,潛意識裏就多了幾分別別扭扭的照顧。
段臨舟在決定嫁給穆裴軒時,就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準(zhǔn)備,如今事情比他想的要好太多。段臨舟恍了恍神,心裏卻生出幾分悵然。
興許是因著段臨舟生了病,而他這病,和自己有幾分關(guān)系,穆裴軒今日在衛(wèi)所腦子裏時不時地就想起段臨舟。
散了值,徐英和黎越叫穆裴軒說去喝酒,穆裴軒甩出兩個字,“不去”。
徐英:“……小郡王,你今兒該不會還要宿在衛(wèi)所吧?!?/p>
穆裴軒瞥他一眼,說:“我宿哪兒,與你何干。”
徐英訕笑道:“是和我們沒什么關(guān)系,不過……”他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自上而下地掃視著穆裴軒,神情很是微妙。
穆裴軒道:“看什么?”
徐英賤兮兮地笑了聲,挨近了,壓低聲音說:“小郡王,兄弟有一問——”
“你和段老板洞房了嗎?”
穆裴軒:“……”
徐英反應(yīng)快,當(dāng)即跳開了幾步,飛快道:“我這不是好奇嘛,哪有剛成了親的人見天兒不著家的,人段老板雖說不是坤澤,可長得好,又知情識趣的……”
穆裴軒冷笑道:“你們見過幾回?你就知道他知情識趣了?”
徐英笑嘻嘻道:“你看咱們昨兒和他一起吃飯,就連平日裏最不愛說話的沈則都能說幾句話,沒一個被冷落的,這還不算知情識趣?”
穆裴軒面無表情道:“商賈之人長袖善舞罷了。”
徐英瞧著穆裴軒說:“從前咱們尋坤澤唱小曲兒你不愛跟著玩,如今段老板是中庸,你也不喜歡——”他睜大眼睛,道,“小郡王,你不會愛天干吧。”
穆裴軒臉都黑了,天干身懷信香,侵略性和攻擊欲都是與生俱來的,天干和天干之間,信香都能成為交鋒的刀刃,穆裴軒雖然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可要說喜歡天干,是斷沒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