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州的商鋪關(guān)了,段臨舟傳訊去了隴州,吩咐隴州的掌事見機行事,保命為上。豐州的掌事機敏,倉促之下,除了因返家而枉死在起義軍刀下的賢三,其他人大都無礙,只是鋪子裏的貨和柜上的銀錢被搶了一干二凈。
所幸掌事行事周到,將大部分錢都放入木匣內(nèi),砌在了墻角。說到這時,掌事很是慚愧,段臨舟卻不在意,沒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了。
豐州一帶的民變?nèi)珀幵苹\罩在瑞州,瑞州雖和豐州之間隔了一個萬州,可城中已經(jīng)戒嚴(yán),治下鄉(xiāng)縣也多了民兵巡邏。
穆裴軒也一下子忙碌了起來,休沐也已結(jié)束,每日奔走在衛(wèi)所和安南侯府。
就在這時,段氏的商隊從蒼州回來了。
船隊先回來的,那一日,段臨舟親自去的碼頭迎接。數(shù)艘大船掛著段氏黑底描金的大旗,緞面大旗獵獵翻滾,在冬日的陰霾下,熠熠生輝。
段臨舟站在碼頭邊,風(fēng)卷起他身上的厚氅,越發(fā)襯得他形銷骨瘦,身體孱弱。
“東家!”船靠岸了,一個高個兒天干自疾步下了船,約摸三十來歲,生得面容俊朗,只臉頰一道一指長的舊疤給那張臉添了幾分戾氣,“陸重幸不辱命!”
段臨舟臉上也露出個笑,說:“陸二哥,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陸重咧一口白牙,說,“您怎么還親自來接我們了,碼頭風(fēng)大,萬一吹著了——”
段臨舟笑道:“不礙事,”他越過陸重,看向自船上慢慢卸到碼頭的一個個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拇?,說,“帶了多少糧食回來?”
陸重比了一個數(shù)字,段臨舟驚喜道:“這么多?”
陸重嘿然一笑,又道:“不過一石糧比以往貴了三錢?!?/p>
“那群王八蛋,開始還跟咱們拿喬,嘴上說沒糧賣給咱們,就是想抬咱們的價,掙黑心錢的玩意兒?!?/p>
三錢在段臨舟的預(yù)期內(nèi),他笑道:“辛苦你們了?!?/p>
陸重說:“糧和碳分了兩批,一批走船先運回瑞州救急,一批還在路上?!?/p>
段臨舟微微一笑,說:“二哥思慮周全,我已經(jīng)設(shè)了宴,等貨卸了,就給大家接風(fēng)洗塵。”
陸重爽快地應(yīng)了,提聲道:“都聽到?jīng)],東家親自給咱們接風(fēng)洗塵,兄弟們麻利點兒,趕緊把貨卸了!”
卸貨的結(jié)實漢子都高高興興地應(yīng)和著。
段臨舟看著忙碌得熱火朝天的碼頭,清河水面浮光躍金,波光粼粼,他心中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說:
全文架空瞎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