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書院中傳來消息要請現(xiàn)在的著名才女謝道韞來書院講課。
大家對于謝道韞的學(xué)識都是知道的,那一句“未若柳絮因風(fēng)起”直接傳遍了大江南北。
但是有的學(xué)子很不想讓謝道韞教他們,在他們的認(rèn)知中女子就該相夫教子而不是現(xiàn)在的拋頭露面,更何況來教他學(xué)識。
雖然想是那么想,但大家一起在院門口等著謝道韞的到來,他們想看看大名鼎鼎的謝才女是何樣子。
“我以后一定也要跟謝夫子一樣!”
是祝英臺的聲音,葉冰裳離她很近所以她的話能夠全聽得見。沒想到祝英臺居然會這么不過腦子就這樣說出來,幸好學(xué)子除了梁山伯這個腦子不好的,其他人都沒注意到她,不然到時候她又要被嘲諷了。
“來了!”
有人看到一頂轎子緩緩過來,瞬間大家激動的看著轎子,知道轎子落地,大家期待的看著轎子里的人出來,一只芊芊玉手穿過轎簾,那只芊芊玉手先搭在轎沿上,指尖透著玉瓷般的瑩白,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只在根部泛著一點淡淡的粉,像初春剛冒頭的桃花瓣。轎簾被輕輕掀開,謝道韞的身影慢慢顯露——她身著一襲月白色曲裾深衣,領(lǐng)口和袖口繡著細(xì)巧的暗紋蘭草,行走間衣擺拂過青石板,沒有半分拖沓,倒像風(fēng)吹過湖面時漾開的淺波。
烏發(fā)被一支碧玉簪松松挽起,幾縷碎發(fā)垂在頰邊,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她抬頭時,眾人只覺眼前一亮:眉如遠(yuǎn)山含黛,眼似秋水凝星,目光掃過院中的學(xué)子,沒有半分怯意,反而帶著幾分溫潤的銳利,像初春融雪后的陽光,清透卻有力量。
她沒有施粉黛,唇上只沾了點天然的淡紅,可站在那里,卻比院墻邊開得最盛的海棠還要奪目。明明是女子的身形,卻透著一股書卷氣里的挺拔,仿佛那“未若柳絮因風(fēng)起”的才情,都化作了她身上的氣質(zhì)——不張揚(yáng),卻讓人挪不開眼。
葉冰裳也下意識看呆了,連祝英臺都忘了繼續(xù)說話,只怔怔地看著謝道韞。先前那些覺得“女子不該拋頭露面”的學(xué)子,此刻也閉了嘴,連呼吸都輕了幾分,生怕驚擾了這位從詩句里走出來的才女。
謝道韞同他們點點頭,大家也回過神來。
院長走了過來邀請謝道韞去會談,其他學(xué)子也只能散了,但是他們口中還在討論著謝道韞。
回到葉冰裳的小院,葉冰裳看向自己的兩位兄長,還有馬文才,問:“你可會覺得女子不該拋頭露面?”
葉明宇和葉明軒連連搖頭,他們并不這么覺得,他們家里一直奉行著自由,不會拘束女子。這世道本就壓抑,他們這種世家有能力有底氣能夠讓家中小輩得到好的成長,對待女子更是一視同仁,不會說什么女子就該三從四德,只會女紅不會《詩經(jīng)》。家族中的女子,想學(xué)武的學(xué)武,想學(xué)文的學(xué)文,不會局限他們。
葉冰裳看向馬文才,馬文才連忙出聲:“杏杏,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
葉冰裳握著茶杯的手指松了松,溫?zé)岬挠|感順著指尖漫到心口,先前在院門口因?qū)W子議論而起的滯澀,倒消散了大半。她抬眼看向馬文才,見他眼底滿是認(rèn)真,不似作偽,嘴角悄悄牽起一點淺弧:“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p>
葉明宇見氣氛緩和,笑著搖了搖折扇:“本就該如此!咱們?nèi)~家從來不管這些迂腐規(guī)矩?!?/p>
葉明軒也接話:“方才回來時,還聽見有學(xué)子在討論謝夫子方才的氣度,先前那些說‘女子不該講學(xué)’的,此刻倒沒了聲??梢娭灰姓娌艑W(xué),旁人自會服氣。”
馬文才往前半步,目光落在葉冰裳身上:“謝夫子學(xué)識淵博,你若是有想問的,我?guī)湍懔粢鈺r機(jī)——或者課后咱們尋個機(jī)會,親自向她請教?”
次日一早,學(xué)子們想知道謝道韞是如何教學(xué)的,都早早的來到學(xué)堂等著。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p>
葉冰裳專心的看著謝道韞講木蘭替父從軍。
謝道韞:“你們對此可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