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機關(guān)城主府的青銅大門緩緩開啟時,張雨正蹲在路邊幫小女孩修她的機械兔。靈溪站在旁邊,用聲波檢測儀掃描零件,玄甲舉著工具箱當臨時桌子,槍突則游到小女孩腳邊,用觸須輕輕碰她的鞋帶——這是它新學會的安撫動作。
“張雨哥哥!”小女孩突然指著城門方向,“城主爺爺在看你!”
張雨抬頭,看見父親站在門廊下,鎧甲上的櫻花紋在暮色中泛著柔光。老城主的目光掃過他和三只寵物,最后落在靈溪身上,光學鏡頭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顫動。
“爸!”張雨站起身,玄甲立刻用螯鉗幫他拍掉褲腿上的油漬,“您怎么親自來了?”
老城主走下臺階,每一步都帶著金屬與地面碰撞的清響。他伸手想摸玄甲的背殼,卻在半空停住,轉(zhuǎn)而掏出個銹跡斑斑的齒輪:“這是你母親當年送我的定情信物,她說‘齒輪的每道紋路,都是時光的留言’?!?/p>
張雨突然想起母親的機械工坊,那里永遠飄著櫻花香,齒輪零件堆成的小山里,藏著無數(shù)她留下的便簽:“張雨,別碰那堆零件!”“玄甲的螯鉗該換潤滑油了?!薄皹屚挥滞党阅芰繅K了!”
“爸,我們……”
“跟我來?!崩铣侵鬓D(zhuǎn)身走向城主府深處,“我想聽你們講講,是怎么讓它們開口的?!背侵鞲臋C械回廊里,無數(shù)齒輪在墻壁上緩緩轉(zhuǎn)動,每齒都刻著歷代城主的功績。老城主帶著張雨和三只寵物走進“時光之廳”,水晶穹頂突然亮起,投影出張雨從小到大的畫面:
三歲時,玄甲用螯鉗幫他撿起掉落的奶嘴;五歲時,槍突用觸須替他勾住樹上的風箏;十歲時,靈溪用身體護住他,承受了掠奪者的激光炮。
“這些畫面……”張雨的聲音發(fā)顫,“您一直在記錄?”
老城主點頭,將生銹的齒輪放進中央的共鳴裝置。齒輪突然發(fā)出嗡鳴,無數(shù)細小的櫻花從齒縫中飄出,落在玄甲、槍突、靈溪身上,竟變成了他們幼年的虛影。
“這是你母親發(fā)明的‘記憶齒輪’,能喚醒機械生命最本真的聲音?!崩铣侵鞯穆曇魩е煅剩八R終前說,等你們能聽見它們的聲音,就帶它們來這里?!?/p>
玄甲的虛影突然開口,聲音稚嫩卻清晰:“張雨……不哭?!?/p>
槍突的虛影游到他腳邊:“糖……糖?!?/p>
靈溪的虛影輕輕抱住他:“睡……我在?!?/p>
張雨終于明白,所謂“靜默協(xié)議”,不過是母親留下的考驗——當機械寵物的聲音不再是程序設(shè)定,而是出于真心想安慰他、陪伴他時,鎖自然就開了。老城主帶著他們來到城主府的后庭,那里有棵三百年的櫻花樹,根系纏繞著巨大的齒輪裝置。靈溪突然指著樹根處的樹洞:“張雨,那里有東西!”
張雨蹲下身,從樹洞里掏出個水晶瓶,里面裝著半瓶銀色液體,液體中央懸浮著枚櫻花形狀的芯片。老城主顫抖著接過瓶子:“這是你母親的‘聲紋原液’,她說等你們準備好了,就用它啟動‘心之共鳴’?!?/p>
就在這時,櫻花樹突然劇烈晃動,無數(shù)機械藤蔓從樹根鉆出,藤蔓上纏著暗紫色的鎖鏈——正是當年掠奪者控制機械寵物的“傀儡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