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人甫一出列,殿內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
樊噲壯碩的身軀將衣服撐得緊繃。
夏侯嬰緊張得不住擦拭額頭的汗水。
韓信則抱著他那柄破舊的劍,眼神平靜得近乎冷漠。
“兒臣請以蕭何為廷尉府律令監(jiān)!”
“樊噲善戰(zhàn)敢死,調入北軍屯衛(wèi),署都尉之職,協(xié)助西坊治備?!?/p>
“夏侯嬰,熟馭馬政,署少府外營馭馬副使;”
“韓信,通古兵書,請入武庫司,署胄械參令,習制軍械、校編新兵?!?/p>
“三人皆隨臣辦理六國新戶編籍,暫列外府聽用。”
話音未落,殿中已是一片嘩然。
“荒謬!”
老太仆第一個站出來反對,花白的胡子氣得直顫,
“大秦以軍功授爵,此等市井之徒,寸功未立,豈能驟得高位?”
一位身著儒袍的大臣指著樊噲譏諷道:“一個屠夫,也配入北軍屯衛(wèi)?”
他的目光掃過韓信破舊的衣衫,冷笑更甚。
“至于這位‘游俠’,跟街邊乞兒有何區(qū)別?”
“若讓此等人立于朝堂,豈不讓天下人恥笑我大秦無人?!”
奉常也出列附和:
“夏侯嬰不過一介馬夫,怎能執(zhí)掌皇家車駕?六公子此舉,未免兒戲?!?/p>
殿中議論紛紛,反對之聲此起彼伏。
贏子夜卻神色不變,只是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胡亥站在一旁,眼中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芒。
他悄悄湊近趙高,壓低聲音道:
“老師看,六哥這次可要栽跟頭了?!?/p>
趙高微微垂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
就在這時。
贏子夜忽然輕笑一聲,笑聲不大,卻讓滿朝嘈雜為之一靜。
他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袖口,玄色朝服上的暗紋在殿內燈火下若隱若現。
“諸公說得極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