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變成人以后還是堅持他的飲食習(xí)慣,每天只喝松樹油來作為一日三餐。但是你知道的,松樹油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費奇太太建議他用同樣有潤滑效果的黃油或者橄欖油代替。里昂不同意,然后他們吵了一架。”肯尼斯說。
“費奇太太說里昂是一塊固守成規(guī)的蠢木頭,既然都已經(jīng)變成人了,就應(yīng)該要享受一下作為人的快樂,但是里昂嚴(yán)辭拒絕了,他認(rèn)為這些食用油會招惹螞蟻?!闭淠菪∝i補充說。
達里安沉默了。
良久以后他說:“我希望里昂和我不會出現(xiàn)在同一張餐桌上,其他隨意?!?/p>
塞維爾說:“好的主人,野餐籃已經(jīng)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fā)?!?/p>
達里安點點頭,開始專心對付早餐。
現(xiàn)在住在外面可以大肆采購,費奇太太烹飪出來的菜品無論是味道還口感都豐富了許多。
培根蛋餅焦得恰到好處,剪碎的培根是脆的,攤開的雞蛋有油潤的裙邊,還加進去了一點茴香根莖,雖然聞起來有些怪,但是吃起來甜絲絲的。
櫻桃焗布丁里面鑲嵌著大顆顆完整的櫻桃肉,費奇太太沒有用糖腌制它們,這些大櫻桃本身就已經(jīng)足夠甜了,嵌在嫩滑的布丁里面暈開紫紅色澤。
一頓滿意的早餐過后,他們又再次回到地窖的洞前,跳下去回到地下集市。
集市里的人少了很多。
因為突發(fā)雷暴雨的緣故,處于王城下水道的幾個出入口用不了,地下集市的街道上也滴滴答答地開始淌水,大家干脆都閉門歇業(yè)。
達里安在店里無聊地待了半個上午,塞維爾陪他玩了撲克牌和貴族棋,用寶石塵埃作為賭注,他贏了整整一個瓶子。
“不要再給我喂牌了塞維爾,你的演技真的很拙劣。”達里安說。
“我并沒有?!比S爾微笑搖頭。
事實上他真的有。
叮鈴一聲鈴響,門被推開了。
“你們這里……能幫忙解決詛咒嗎?”門外進來的客人緊攥著自己的外袍。
外面有些潮濕門一開就帶進來許多水汽,這位客人的外袍邊緣也是濕的,嘀嗒嘀嗒地落在地板上。
“當(dāng)然可以,方便讓我先看看嗎?”達里安說。
“可以的?!笨腿私忾_了她的外袍。
她應(yīng)該是一名年輕女子。
為什么用應(yīng)該這個詞來形容,因為達里安只能從她的聲音辨別出來,外袍下面的是一具遍布類似紅色火燒疤痕的臃腫身體,并且她的頭部腫脹,下顎和上顎骨拉長,像是犬類的吻部。
她也對這副模樣很不自在,又趕緊將外袍的兜帽拉上了。
“可以描述一下在你身上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嗎?”達里安不能僅憑觀察來判定這是什么詛咒。
“我的名字叫緹娜,是下城區(qū)一家酒館的舞娘,我無意中撞見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逃跑了,但自從那天以后我的身體就開始變化?!本熌鹊穆曇粲行╊澏丁?/p>
她并不是純粹的人類,而是人類和狼人的混血兒,因為血脈不太純粹的緣故,所以并不能完全將身體轉(zhuǎn)化為狼人形態(tài),但是能夠變出尾巴和耳朵,再加上身材火辣在舞臺上很受歡迎。
半個月前的夜晚,她剛從舞臺上下來,到后街的巷子里去想要透透氣。
酒館的后巷有個小拐角,她在那里偷藏了加了狼毒草的美酒,喝上一點兒會讓身體變得興奮。
偷喝完酒拐出巷子的時候,靈敏的嗅覺讓她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和酒水的味道。
還有奇怪的囫圇咀嚼聲,嘎吱,嘎吱,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