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麗莎!你怎么笨手笨腳的!你竟然打碎了這么多杯子和盤子!快去拿掃帚把它們都掃干凈!你這三天的工資都要扣掉來賠我的東西!”老板的妻子聲音尖利,一把將梅麗莎從動手動腳的客人身旁扯開。
“好、好的。”梅麗莎趕緊跑到門外去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梅麗莎她總是笨手笨腳的。”老板娘滿臉堆笑著和客人賠不是。
她身材健碩,長相不太好看,笑的弧度一大就更不好看了,客人擺擺手,讓她趕緊從面前消失。
雷德蒙給了錢,眼神一直看向動手亂摸的客人身上。
招惹上這么一個惡棍,他殘缺的尸體大概率會在第二天從河里撈上來。
梅麗莎跑出去以后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她匆匆忙忙地掃掉了地上的碎陶片,然后又跑了出去。
達里安看向梅麗莎的背影,他很難不注意到這個可憐的女人,雷德蒙沒看她,而是朝老板要起酒來。
酒館的衛(wèi)生情況實在堪憂,達里安拒絕了雷德蒙請他喝一杯的好意,也不允許塞維爾喝酒或者坐在酒館的桌椅上,他帶著塞維爾往門外走去。
酒館外面是給馬喝水的水槽和栓馬的小木棚,柴火堆砌在酒館的側(cè)面,后面就是燒水做飯的地方。
“梅麗莎,你應該要為自己想想了,你的丈夫死去了,孩子又那么小,你應該要為自己找個新丈夫?!崩习迥锏穆曇魪奈葑雍竺?zhèn)鱽怼?/p>
“我在找了……但是他們都不太好……”梅麗莎的聲音很小,斷斷續(xù)續(xù)的,就如同她本人一樣蒼白虛弱。
達里安無意打擾,也對別人的隱私不感興趣,在門口站了一下以后就進屋了。
這個村落真的有讓他痛苦的本領(lǐng),屋內(nèi)屋外的氣味各有各的難聞,有一種手心手背都是屎的感覺。
他猜樓上的房間大概率也是不能住人的。
來得有點草率了。
雷德蒙對這兒的一切都接受良好,他有過富裕生活,但又刀口舔血,適應環(huán)境能力因地制宜。
“我總感覺這里的床上會有跳蚤?!边_里安皺著眉,站在房間的正中間的空地上。
客房的味道有些陳舊的潮濕,比樓下酒館混雜著酒味和嘔吐物臭味的復合型氣味要好得多。
塞維爾戴著手套,將床上的被子拆開來,發(fā)棕的棉絮混雜著一些碎布條,從被子里面被掏出來。
達里安皺眉,又去看屋子里的其他東西。
僅有的一套桌椅泛著發(fā)黑的油光,這種油潤也包在了殘缺的破口上,仿佛被人體油脂反復摩挲過幾百遍,上面放著的一展油燈已經(jīng)銹了,里面的燈油只有淺淺的一點底,燈芯也短得可憐。
達里安渾身都泛著一種被虱子爬過的雞皮疙瘩感,這個房間也不是不能睡,但是在有得選擇情況下,他一點兒也不想在這樣的房間里過夜。
“親愛的主人,我認為這里的情況有些復雜,我并不能將它整理成一個適合過夜的房間?!比S爾放下被子,并丟掉了自己的手套。
“我也覺得。那么怎么辦,我們要找個別的地方過夜嗎,但是這附近可能沒有這樣的地方,除非我們?nèi)ヒu擊領(lǐng)主的城堡。”達里安說。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比S爾說。
片刻之后,他們一起下樓,跟雷德蒙說一聲他們要暫時出去。
雷德蒙的面前擺著一個酒壺和一碟蛙腿三明治,聞言只是點點頭。
達里安跟著塞維爾,不走貫通整個村子的干道,而是踩到路邊的草叢里,沿著有些陡峭起伏的矮坡一路往上爬,再走遠一點就可以走到樹林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