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看戲的人頓時一片寂靜,只聽得見在地上狼狽翻滾的哨兵瘆人的叫喊聲和寒冬中狂風的呼嘯聲。
站在門邊的向導被冷風吹得面色蒼白,身影單薄,好像被風輕輕一吹便能刮跑,一雙桃花眼卻依舊水潤清透,漂亮得宛若雪山之巔一株盛開的潔白雪蓮。
只是他神情冷淡,眉眼都似覆蓋一層霜雪,漠然的模樣看上去竟有幾分像他那位死了三年的黑暗哨兵。
他們差點忘了,當初江以溫是因為能夠對黑暗哨兵崩潰的精神圖騰進行修復和疏理而被特招進了塔里。
同時也意味著,所有的哨兵只要曾對江以溫展開過精神屏障,那么在他面前全都會變得不堪一擊。
歷舒的慘叫聲頓時令他們毛骨悚然。
江以溫這三年來看上去太過于溫柔可欺,以至于讓他們忽略了對方對于哨兵而言有著致命的傷害性。
這一番動靜很快驚動了塔內的司令官。
司令官也是一名哨兵,他一身白色軍裝,幾乎和大雪融為一體,鼻梁上戴著一副金絲邊無框眼鏡,細長的眼鏡鏈條垂到了肩膀,一雙上挑的丹鳳眼藏在透光的鏡片之后,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男人輕揚下巴,身后跟著的兩名部下便抬著被折磨得不省人事的歷舒下了樓。
四周圍觀的哨兵和向導早已灰溜溜地離開,對方站在江以溫跟前,嘆了一口氣:“小溫,你怎么又被欺負了?!?/p>
看到剛才那一幕還能覺得是他被欺負了的現(xiàn)在也就只剩郁明了。
“我。。。。。。”江以溫正欲開口,發(fā)癢的喉嚨讓他接連咳嗽了好幾聲。
郁明聽得心驚肉跳,連忙攬上江以溫的肩,無奈道:“趕緊進去,吹這么久的風,你是想讓阿哲又陰魂不散地托夢來警告我嗎?”
“我倒是已經很久沒夢到他了?!苯詼匦θ莺軠\,眉目間籠罩著一股淡淡的愁緒。
郁明看得心疼,蹙眉道:“那混小子夢來干什么?小溫你還這么年輕,真沒有必要一直守寡下去,每月的結合熱光靠自己忍過去身體哪能受得了?”
和郁明說話讓江以溫的心情久違的好了一些,甚至還有心思開起了玩笑:“做哥哥的哪有這么勸的,你不怕郁哲給你托夢了?”
“誰讓那小子把你一個人丟下。。。。。?!庇裘髯哉J為隱晦地瞄了眼江以溫的臉色之后,開始了僵硬地轉移話題:“以后還是不要再幫塔里的哨兵做精神疏導了,這些謠言真是越傳越離譜,我沒有辦法每一次都能恰好遇到,然后幫你出氣。”
按照以往的情況來看,歷舒落在郁明手中必定會被狠狠削一頓,不掉一層皮也會在床上躺上一個月。
江以溫有些矜持地笑了笑:“大哥,你太小瞧我了,你忘了我第一次和郁哲見面的時候了?”
一說起這個郁明就想笑,以往這件事被他一直拿來反復地嘲笑自己弟弟,他樂呵呵道:“當然記得,他堂堂塔內第一黑暗哨兵,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在你面前可是栽了一個大跟頭?!?/p>
“不過阿哲沒遇到你之前囂張得就差鼻孔看人,我那會兒都慶幸總算是有人能夠治他了。”
江以溫在心中微微一笑,在陌生人眼中,身為黑暗哨兵的郁哲是塔內最恐怖的存在,在熟悉的人眼里,郁哲是出了名的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