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聽著這些話好生耳熟。
薛疏言簡意賅:“一個師妹,幫襯過我不少,她遭了難,我便答應(yīng)給她一處棲身之所?!?/p>
陸氏沒有立刻松口,繃著臉時也有股壓迫。
“親眷能趕出府去,不相干的外人就能領(lǐng)進(jìn)來?”
薛疏召來一名丫鬟,安排她照顧言攸的起居。
“你先回避吧,我會處理好的?!?/p>
言攸不忘給陸氏拜別,隨后和那名丫鬟去了別處。
薛疏一向不與陸氏爭執(zhí),等她說夠了才開口。
“說到底,母親還是在怪我趕走陸妙母女?!?/p>
陸氏被他拆穿后也是掛不住,半靠在桌上,側(cè)過身不再面對薛疏。
“父親死后我一直竭力撐起薛家,那些薄情寡義的親族就該擺脫?!毖κ璐甸_茶沫,淡淡說著。
陸氏那雙瞎眼已經(jīng)許久沒體會過淚流的感覺,這會子卻有些濕潤。
“可那是一個外人,你拿外人和親人比嗎?”
只是人心啊,誰算得清,名為親緣關(guān)系的絲線,捆住的究竟是情義還是利益。
傷人的話急停在嘴邊。
他本要說:眼睛瞎了,心總不能也瞎了。
變成了:母親記性不好,能把他們的嘴臉忘得一干二凈。
陸氏其實沒忘。
她是真心盼著薛疏好,而薛疏也是真心實意地恨踩高捧低、趨炎附勢之人。
到最后,陸氏唉聲嘆氣:“她無名無分的,能在薛府待多久?”
薛疏說得煞有其事。
“我已屬意于她?!?/p>
“不會讓她無名無分?!?/p>
“只是暫時讓她做薛府的表小姐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