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瀾聽得微微動容,真動容假動容不得而知。
“你的表兄有沒有與你說過,你和京中有一人極像?”
青衣點頭:“到薛府第一回,表兄就說我和他的一位師妹生得像,不過他也說那人因作惡要面臨斬首之刑,她想要保留全尸就自戕了……他說和那人長得像,我要面臨的流言必不會少?!?/p>
俞瀾連唇角都是苦澀的弧度,無奈道:“那個人是我的四妹,也是年少莽撞,沉不住氣才犯了錯……”
她說著說著,屏風后面發(fā)出一點異動,極其壓抑。
言攸迅速轉過頭去,而俞瀾已經(jīng)面色稍變,不若最初的和藹。
青衣問:“里面怎么有響動?”
俞瀾輕笑:“無事,是我養(yǎng)的貓?!?/p>
說罷,她的婢女進去內室,捉出一只烏云覆雪,幾番折騰的貓兒到了婢子懷里就安靜了。
俞瀾喜貓,侯府上下皆知,后因長公子養(yǎng)病,挨不得這毛茸茸的寵物,府中就再不見貓狗。
俞瀾命婢女給青衣沏茶,笑說抱歉。
“你都來了好一陣了,是我招待不周?!?/p>
“裕王妃客氣?!?/p>
她暫未取杯,接上方才的話:“適才提到了裕王妃的四妹……所以裕王妃今日約見也是因為我像她的緣故?”
俞瀾斂眸埋藏住眼中惆悵,纖纖細眉蹙縮:“在宮宴上就想與你多說兩句,但礙于寧貴妃在場,不便細談。”
“我自是曉得人死就成了鬼魂,陰陽兩隔,但世上總不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你說呢,秦嫽姑娘?”最后短短兩句,幾乎是一字一頓脫口。
言攸冷涔涔地注視她,揚了揚唇角。
這些人猜來猜去,好沒意思。
究竟是念她還是恨她?是盼她還是怕她?
青衣捋了捋衣袖,坐得端正:“我聽表兄講過,那個人叫言攸。裕王妃總不會覺得,小女就是言攸吧?”
她眼中當真沒有半點被揭穿的慌亂,反把俞瀾問怔了。
“秦嫽是秦嫽,言攸是言攸,將活人與死人混淆,對兩者似乎都不夠尊重。不過裕王妃金尊玉貴,請恕小女言語過激之罪。”
青衣站在桌邊,向著她施禮致歉。
俞瀾勸她落座:“無妨,私下哪計較這些,也是我認錯人讓秦姑娘多心了,喝口茶,就當算了。”
青衣無法拂了她的面子,拈起茶盞要飲下,婢女懷里的貓突然跑脫了,四腳一蹬踩上她的手臂,茶水落了地,幸在鋪了地毯,瓷器沒碎。
言攸及時扶住她,那罪魁禍首已經(jīng)趁亂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