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有太多人生于權(quán)勢,也死于權(quán)勢。
“這份名冊你拿走吧。”
言攸“唔”了一聲:“不用了,薛師兄自留吧,重要的人我已經(jīng)記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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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阿貓阿狗都來和姑娘比嗎?”李府的丫鬟為李知薇梳妝時忍不住嘟噥。
李知薇從妝奩里挑了一支長簪遞上,“你把她比作阿貓阿狗,不就是將我比作貓狗嗎?”
丫鬟登時惶恐,腦子好不容易轉(zhuǎn)過來,先對她欠身:“姑娘,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你是無心,不若我這樣想。只是阿織啊,能出現(xiàn)在宮宴上的人,都別輕看了去,小心在上面栽跟頭?!?/p>
話音甫落,李知薇站起來整理了衣袖和裙擺。
她先行一步,阿織緊跟其后,說道:“她一個少卿家的表姑娘,聽說還是從南方而來的,至多就能倚靠薛少卿,薛大人又是平民出身,連世族的門檻都夠不上半點,拿什么與姑娘相提并論……”
李知薇輕輕吐氣:“阿織,你好啰嗦。”
“???”阿織失落地垂頭,“奴婢知錯了?!?/p>
李知薇在馬車旁停下,看向阿織時眼神又憐憫溫柔。
“你沒錯,只是被世家富貴迷了眼?!?/p>
阿織面頰暈染出一層羞赧的淡粉,思來想去都覺得小姐說的不像是什么好話。她有自知之明,她是奴婢,但那也是嫡長姑娘的奴婢,繞著姑娘轉(zhuǎn)的,想姑娘比天上的明月還高,別和淤泥攪和在一處了。
阿織嫌棄的那個人一早就到書館等她們了。
李知薇姍姍來遲,言攸依然笑臉相迎。
“見過李姑娘?!?/p>
“秦姑娘安好?!?/p>
細辛給兩人沏茶,她們分坐兩側(cè),向來素淡的言攸今日浮翠流丹,褪去那些灰蒙蒙的束縛,叫李知薇眼前一亮了。
言攸無疑是看重這個師姐的,昔日里李師姐對她討厭歸討厭,但不屑與那些世家子一樣挖苦欺凌,冷漠反成了一種寬恕。
李知薇掃過她身邊堆摞的書卷,語調(diào)平淡:“看秦姑娘像是在惡補?!?/p>
言攸伸手搭在書卷上,書封泛舊,她微笑:“是啊,比李姑娘差遠了。”
阿織低低哼氣,李知薇回頭斜乜:“阿織?!?/p>
被訓(xùn)過后阿織總算安靜。
李知薇轉(zhuǎn)正回去,命阿織把隨身攜帶的木盒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