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攸轉(zhuǎn)回來,跪坐下去,“你有沒有找過你弟弟?”
“找過,不過是許久之前了,自從你給我提供線索后,我還沒有時(shí)間去尋他?!?/p>
言攸兩手抓著鐵門,有一瞬間目眥欲裂。
“不用找了?!?/p>
薛疏失神手滑,手里的碗不慎摔碎了,在地上濺出大片水跡,打濕了枯草,讓牢舍更為森涼。
“他回來了嗎?”
言攸:“他一直都在,無處不在?!?/p>
薛疏屈身去拾碎碗,手指沾了寡淡的臟水,黏黏膩膩的。
到頭來,他對(duì)著一地狼籍喟嘆:“好多年了,他恨極了我和薛家吧?!?/p>
情與愛不能支撐的意愿,卻能憑著恨活下去、做下去,不斷改變底線。
“人各有命,選擇使然?!?/p>
薛疏從旁邊抓過一把干草,把手上的水跡擦干,仍覺得臟,又無地梳洗。
他嘴角上揚(yáng),似笑非笑:“換作是我被扔下,我也恨。幾年前種下的因,在今時(shí)結(jié)了果?!?/p>
言攸倏地?fù)u頭:“倒也未必,薛衡只是其中的參與者,他一個(gè)僚屬,無法左右主子的決定?!?/p>
第一次,他聽不進(jìn)言攸的話。
“哥——”
“母親!母親救我!”
“哥,哥你停下,你等等我……等等我,我怕……有狗,我最怕狗了……”
十二歲的薛衡在有人刻意安排的賊寇手中蟲子一樣掙扎扭動(dòng),狼犬肆意吠叫,他吼得滿面通紅。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