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攸嘆息:“殿下怎會不知墨家早已分裂成兩派,兩派行動不一是常有,如今只見信物派有所動作,另一派遲遲無蹤?!?/p>
褚昭舒展眉尾,平靜得似是信了她的話,墨家找鉅子的確也是件要事,沒有鉅子始終是一盤散沙。
墨家需要這個鉅子,他也需要。
既然墨家門徒對鉅子絕對服從,那么他為什么不能是鉅子?他為什么不能比鉅子尊貴?不能成為鉅子的主子?
沒有任何門規(guī)規(guī)定,鉅子不能是外人,只要合規(guī)合矩,只要信物俱全,誰都可以是鉅子。
那些譴責(zé)他冷血不仁的墨家人,和他作對的或是前來刺殺的門徒,都要受鉅子管束。
褚昭笑意幽幽,而言攸已從他的笑中了解所有。
風(fēng)掀得衣袂翩然,寬大袖袍被揚向一邊,言攸心念微動,單手環(huán)胸抱在手臂上,素衣之下藏著一個秘密。
一個師父留下的秘密,對如今的褚昭而言,絕對有用的機密。
所以她應(yīng)偽裝得愚昧無知,配合褚昭慢慢走下去。
言攸又捋動鬢邊發(fā)絲,在亂風(fēng)中保持儀容規(guī)整,對他言:“鉅子還沒著落,殿下也不急于這一時。眼下正有人頭送來,還要收拾殘局。”
“誰受難誰著急,你為了拖延時間,不惜痛下重手將師兄打暈,真是走了一條野路?!瘪艺训?。
言攸可不管什么正路偏路,能走得通的便是好路。
有時間,有線索,有權(quán)勢,就是瞎摸亂撞也要掙扎出一條活路來。
她笑道:“無奈之舉讓殿下見笑了。”
談話間,一旁的宣紙被吹走了,背面隱約透出一點輪廓,可惜還未看清。
“殿下,你的文書!”
言攸提衣站起,欲為他找回垂落的紙張,不料它迅速就飄轉(zhuǎn)沉塘,她半趴在竹欄上,背后傳來褚昭淡淡的聲音。
“不是什么文書,孤的兩張陋作讓你如此緊張?!?/p>
他不禁揶揄起這人。
言攸細步走回來,“殿下是在想儲妃么?我還以為殿下滿心滿眼只有權(quán)謀兩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