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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她的骨灰（第1頁）

陸妙愴然悲笑：“我眼見耳聽都是假的話，你說的就是真相了？你這個……既得利益者，你這冒用身份者，你這個死囚！”

“陛下！民女要狀告的第二人，就是這秦嫽，民女見過她的畫像，是兩年前本該被處死的侯府小姐——言清和！”

她聲音不算大，但足以讓所有人，相干的、不相干的人，全都聽到。

褚文景、褚凜遙看下方逆光的女子，面色緊繃，神思百轉(zhuǎn)。

他們在笑。

一起上腰斬臺吧。

“那么……你的證據(jù)、你的證人呢？”言攸定定瞧向她，復(fù)又說，“誣告當(dāng)反坐，你告我死罪，可擔(dān)得起罪責(zé)？”

陸妙端得萬分鎮(zhèn)定，“有畫像為證，還要狡辯，你敢讓人驗身嗎？”

“驗身……這不是什么好詞，陸姑娘是誠心想要羞辱我嗎？”言攸不徐不疾道。

陸妙：“你不敢，你害怕?！?/p>

言攸瞇了瞇眼，“陸姑娘想讓何人查驗？”

陸妙被這一問一噎，她畢竟是初上公堂，又是皇帝親審，一乏經(jīng)驗二缺膽量，輕易就沒了后文。

她啞然時，便讓言攸得了主導(dǎo)，道：“需要我拿出譜書對證嗎？”

是死是活都是后話，一時沉不住氣注定會死得格外難看，這是她行騙無數(shù)的修養(yǎng)。

陸妙頓時慌神，此前他們一直篤定秦嫽不是薛疏的親眷，可言攸如此理直氣壯地反問，倒讓這板上釘釘?shù)氖伦兊脫渌访噪x，她若真能拿出證明，就坐實了她存心誣告。

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薛疏的表妹難道不應(yīng)該只有她一個嗎？

褚文景云淡風(fēng)輕道：“既然秦姑娘都如此說了，那就拿出來，讓諸位仔細驗一驗，你和薛家到底能攀上什么親緣？”

言攸不急于舉證，不免好笑：“家宅私事，七殿下如此上心，莫不是一整局控告都在七殿下的掌控之中？當(dāng)然，這不過是民女的臆測，民女什么低賤出身，豈輪得到七殿下精心算計?！?/p>

話語甫落，多是耐人尋味。

景佑帝也在群臣低議中，掃視褚文景，一眼復(fù)雜。

薛疏頗是痛心，拖著一身傷病跪拜，無顏面對皇帝，遂將臉埋于衣擺之上，字字罪己：“若說先前人命攸關(guān)，不得不當(dāng)堂公審，可逐漸演變成家妹的身份之爭，薛家私事，私下不睦全都扯上朝堂，微臣無法平衡家事，讓陛下、各位殿下、同僚見丑，赧然不已?！?/p>

“我有家譜可以出示，且，那女子的骨灰被埋在大理寺北面樹下的泥地中，質(zhì)疑者可以命人前去，掘地三尺，驗證其是死是活。”

俞繇步履蹣跚地邁向薛疏，嘴唇囁嚅：“你不是說，四妹的骨灰被揚灑了嗎？”

“她不過孤女一人，輪不到侯府來認(rèn)領(lǐng)……”

“你！”

左少卿在他身后拉扯，“俞大夫，當(dāng)年這件事屬我之過，這時正是審案的重要節(jié)點，切莫橫生事端?！?/p>

薛疏遮掩住的雙目無奈地闔了闔，不多言。

俞繇后知后覺方才有多荒唐，很快向景佑帝請了罪，好在未受譴責(zé)或追究，令他回到文官之列。

“朕知道。手足一場，俞卿不必自責(zé)失態(tài)?！?/p>

言攸忽略這一段插曲，再問陸妙：“陸姑娘若沒有異議，即刻就可以派人去挖骨灰、拿譜書，辨一辨我跟言清和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也可以讓你清楚清楚，眼睛會不會撒謊。”

陸妙順勢退了一步，險些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