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殺入雨幕中便被言攸叫停。
“不用追?!?/p>
令狐微不解回頭,“她要殺你。”
她走向木柱旁,握住羽箭,并不完全平滑。
言攸道:“事不過三,還有,事出有因。”
令狐微回到原處避雨,箭鏃部分扎進了木頭里,不太容易拔出,她稍稍遮擋光線,辨認上面鐫刻的字跡。
“褚文景要殺我?!彼创降?。
是也,薛衡、梅奴都是他的手下。
“她為什么幫你?”
言攸端著從容神態(tài),“也不算是幫,一報還一報而已,也虧當初我做人留一線……”
“哦對了,提到報酬……”
令狐微出口打斷:“我不要報酬。”
言攸都拼西湊付了銀子,雖然不夠,她卻道:“規(guī)矩不可廢?!?/p>
“我不是來討債的?!?/p>
“但我是存心趕你走?!毖载鼭M面正色,“當心東宮的眼睛。”
三年前,就有墨家門徒因刺殺而死于褚昭劍下。
血腥場面歷歷在目。
她也琢磨清楚了令狐微的出現(xiàn),從起始時,就像一場精心籌謀,頂著一張無辜冷面,處心積慮接近她,相信什么天命鉅子的讖諱。
令狐微不見得良善,可至少不會比褚昭更狠毒。
“玉京不安生?!绷詈⒃噲D勸離她。
言攸咬牙拔下短箭,消除證據(jù),隨意道:“宮中危險更甚,我卻還要求著入宮?!?/p>
“阿嫽姑娘好固執(zhí)?!?/p>
她撫鬢莞爾:“你信你的天命鉅子,我就信我的天命君主?!?/p>
令狐微無言反駁,抬手扣上斗笠,朝她拱手拜別了。
什么天命不天命,沒有信物的鉅子算什么鉅子,同理可類推。
言攸凝望著他的背影,一笑了之??上赖赖拇_需要一些玄說、讖諱,教人誤以為有望,然后繼續(xù)庸庸碌碌、汲汲營營。
這也不失為一條棋路。
……
太子別苑
褚昭:“當日你是忘了再提陸安江結(jié)黨案的刑訊供述屬實,還是……”
言攸大大方方承認:“不想引火上身,再遭裕王殿下記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