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帝見她出奇的認真,改過自新的態(tài)度也不似作假。
“父皇,讓她來約束兒臣,教兒臣詩書禮樂,極為合適?!?/p>
景佑帝沉吟思索。
寧貴妃眸色一動,低聲建議:“陛下……近來尚儀局事務繁重,司籍負責的內(nèi)容本就繁雜,讓秦嫽只教長清一個是否欠妥?”
褚沅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又苦楚:“貴妃娘娘這是將長清全然視為一團漿糊、一樁大麻煩了嗎?若是秦大人真有本事,長清當然肯聽她的話,好生學習。”
寧貴妃頻頻被嗆聲,臉色都不好了,奈何景佑帝還在場,任何不悅都要生生壓在心中。
四妃爭后位也非幾日之事了,無非是因為景佑帝并無此意,幾方除了相互找找不痛快,都未受大益。
褚沅無疑是賢妃給她踢來的一顆絆腳石、硝石桶。
褚沅緊張,但是有幾分把握。
她堅持這央了好久,景佑帝再給了她一次機會,命宮女將她帶下去重新梳洗,收拾出一副公主應有的嫻雅儀態(tài)。
褚沅也該長大了,知事了。
都到要成親的年紀了。
作為一朝公主,她的姻緣當然有重要價值,景佑帝一面給予她最大限度的自由作彌補,一面已經(jīng)盤算起將她安插去何處。
褚沅在湯池中沐浴,向暮雨詢問今日所發(fā)生的種種,聽完前因后果,冷艷一笑。
“這個老師明明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偏要那么不識趣?!彼淞艘慌跛?,淋過鎖骨,熱氣蒸騰得她面色迷蒙。
暮雨倒暗戳戳慶幸信了言攸的建言,白日里她回去的路上就差些被拆穿了,人一旦心虛,扮什么都是不像的;可人若是盲目自信,自以為能瞞天過海,事情真敗露了,下場一定很慘。
可惜她是公主侍女,不能胳膊肘向外拐。
暮雨沒有多作解釋,替褚沅絞干頭發(fā),穿好衣裳。
“她自己能用李代桃僵的路數(shù),怎么不許吾胡來?”
褚沅憑欄聽風,夜間星子閃爍,她看向尚儀局那面。
“這位司籍,命很硬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