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褚文景做的事惹得寧貴妃極其不痛快,也因如此,寧貴妃才一直不肯見他,存心冷著、撇清干系。
連景佑帝也因為褚文景不成器,近來少有到貴妃宮中走動。
寧貴妃面上脂粉都皺出痕跡,“本宮是半點不想瞧見他!不中用的東西,李知薇瞧不上他,婚事被李家婉拒了,一個女官入宮,又是讓他大打出手,還反被她們構陷,蠢得要命!如今連自己的東西都看不住,成了被人栽贓陷害的把柄……”
她是被活生生氣得哪處都疼。
掌事宮女察言觀色,一時不敢開腔。
這還真料不準會不會是七皇子一時糊涂做出的丑事……
蓋因景佑帝已經疑心他品行不端,一切似乎還說通了。
寧貴妃實在不能忍,這么些年,玩兒鷹的被鷹啄了。
“娘娘,七殿下上次已經被重懲,這一回要是當真坐實了……后果難料。”掌事宮女試圖喚醒她殘存不多的理智和憐愛。
她手中團扇重重拍上小桌,胸口急促起伏著。
“本宮還能如何替他遮掩?!”寧貴妃忽的又想到一事,“那個褚洄是不是已經搬去了德妃的蘭馨宮?”
掌事宮女畏畏縮縮點頭:“是?!?/p>
“好,好極,莫不是那個賤人給本宮使絆子……”
可稍一細想,也不合理。
掌事宮女為其推論,面色凝重道:“娘娘,七殿下身邊出了家賊……”
寧貴妃一扶額,痛苦萬狀。
“他身邊有賊,也只能等到事畢后才能慢慢去查……眼下……眼下本宮、一個個賤人是逼著本宮往火坑里跳……”
“娘娘,裕王殿下求見?!币粋€小宮女在殿外通傳。
寧貴妃眼眸倦倦,吩咐身邊的掌事宮女:“讓他進來?!?/p>
門一開一合,褚凜一襲深青色衣袂,氣質冰冷沉悶,消解了幾分盛夏的熾熱。
寧貴妃問道:“你是為文景的事來的?”
褚凜依禮先向她請了安,與她相隔三尺,冷冷答:“兒臣是來勸母妃,不要引火自焚?!?/p>
寧貴妃微慍:“阿凜,你這是何意?”
褚凜不卑不亢,顏色淡漠。
“字面意思,母妃還是不要過多插手文景刺殺一事。這么多年,母妃從貴人到貴妃不容易,也不想觸怒龍顏、功虧一簣?!?/p>
寧貴妃眼中難掩痛色,聲聲指摘:“阿凜,他是你的胞弟,你對他如今的困境,卻能說出如此薄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