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洄皺著眉嘟囔:“秦司籍為何只教皇姐,卻不能親自教我?”
她喉嚨一卡。
皇子和公主到底是不同的,景佑帝不會讓褚沅觸及有關(guān)策論的內(nèi)容,公主端莊得體,似乎就夠了,再多學(xué)一些,會長出野心,那時(shí)就叫僭越。
玉京城里沒有太多公平可言,連在行止學(xué)宮的那段日子,她都要飽受冷眼。
世道好像天然限制了她們的上限,不甘心見她們太明媚招搖。
于是她自貶道:“殿下,太傅會教你何為仁義,授你策論,微職不會什么策論王道,不敢與太傅相提并論,更擔(dān)不起為殿下授課一職?!?/p>
褚洄扶了扶她的手臂,示意她快起身。
他覺得別扭,司籍用這樣的目光看他,不像一個(gè)女官或者阿姐,像他的母妃。
他不要母妃。
“做侍讀也不可以嗎?”褚洄委委屈屈問。
彼時(shí)她整理著袖擺、腰佩,澀然一笑:“殿下啊,微職一個(gè)人,怕是要被掰成幾半才夠用?!?/p>
褚洄噗嗤一下笑出來,又很快止住笑聲。
不好笑。
憑什么秦司籍是褚沅一個(gè)人的老師。
“對了,殿下可曉得冷宮走水時(shí)刺殺那事的結(jié)果了?”
褚洄凝重而緩慢地一點(diǎn)頭,手上小動(dòng)作不停,全被她看在眼里。
他又道:“是七哥……而且我聽秋深提過,七哥在秦司籍剛?cè)雽m時(shí),還想將秦司籍溺死……我想不通,七哥的心是如何長的?!?/p>
是為了壞而壞嗎?
褚洄慢吞吞說著,飽含落寞的傾訴。
“七哥有母妃、有胞兄……加上他的人也沒能得手,父皇又一向……”
一向不管褚洄。
縱使他說不完最后的話,言攸也是懂的。
褚洄覺得褚文景不會遭到什么懲處。
離集賢院越走越近了。
她容色平和。
“殿下,七殿下這一次,逃不掉的?!?/p>
褚洄心里沒底,“貴妃娘娘去求見父皇了。”
“那就連她一同受累?!彼τ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