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一了百了,唯一的遺憾是不能落葉歸根回雍州……”
“……”
細語呢喃被寫入其中,俞繇滿目都是她手心掬著溫血,在裂帛上涂寫,字跡越來越小,是篇幅太短,也是尾聲冗長。
一團團血花早就干涸結塊,俞繇的淚滴滴滲透都暈染不開,平添潦亂。
什么不嫁、什么真心、什么頂罪……好多遲來的情愫,摧枯拉朽,叫人心悸、顫栗。
他抓起匣子一看再看,哪怕倒扣下來都傾倒不出半點,這就是言攸留下來的所有。
她所有的,不值錢的真相、體面、坦誠。
清和不該死的……可清和就是死了,還是那樣凄凄慘慘地死的,那么漂亮的人死后比羅剎女都可怖。
言攸生前住的小樓也被侯府之人拆了,要徹底抹除她的痕跡。
俞繇抓著血書痛到干嘔,猛然想起前些日在大理寺的經(jīng)歷,又聯(lián)想到送禮的人。
“長公子!侯爺和夫人在找你!”
俞繇急匆匆出府,沒與任何人說去向,家奴在后面追。
“長公子你怎么了?”
他瘋了。
如果沒有迎面而過的風,他連最后一絲清醒都不剩了。
“薛知解——”
“把清和的遺骨還來?!庇狒淼难壑樯吓手蛔灾男杉t。
薛疏放下狼毫,平靜地望向他,那個一向沉穩(wěn)持重的世家子在他面前暴露出崩潰。
桌邊人很輕地嘆了口氣:“長公子應該清楚,她早就被火化了。”
“灰呢?”
薛疏不忍與他對視:“拋灑了?!?/p>
他那日還說什么“火化了好,干凈”……
俞繇慢步上前:“東西是你送來的,不解釋么?”
“處理完了才在墻角發(fā)現(xiàn)的,還有一半,不過不是要對長公子交代的。一個證人的陳詞,應當收錄在大理寺的證據(jù)簿上?!?/p>
“我四妹的東西,憑什么不交給我?”
薛疏卻道:“那東西若有其他佐證,能要了侯府的命。言清和要你活,那些事就不能讓你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