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金羊?qū)⑺龥]畫完的圖案稍作添加,便得到令狐微身上的刺青紋樣,“他在藏鋒門的代號,叫危月燕。”
言攸:“那名字呢?”
鬼金羊陰惻惻道:“名字?你覺得我們這種人會有名字嗎?不都是走上窮途,舍棄一切才混到這江湖里人人喊打的一步嗎?”
這個人一直在克制戾氣。
言攸驀然冷笑:“什么人人喊打,不也有的是人要找門路求你們燒殺嗎?善人的菩薩是菩薩,惡人的菩薩也是菩薩,倒不必自嘲?!?/p>
“…呵,說得是?!惫斫鹧蛩查g靠近,恐怖的面容就那么強(qiáng)勢地闖入她眼里,聲聲啼血般,“幾年前,我也有真名,也有真容,也有親眷作伴……你知道門主為什么讓我來接待來客嗎?”
言攸兩手交疊于腿上,從容不迫地沉默著。
她現(xiàn)在這樣就像要準(zhǔn)備張口食人了,可惜嘴角有厚重的傷疤,也許撕也撕不開,看著嚇人,實(shí)質(zhì)不過一個紙老虎。
“因?yàn)槲覊虺?,夠嚇人。連你剛才都一直不敢正眼看我?!惫斫鹧蜣陕渌哪懬?。
言攸手臂半抬,神態(tài)遲疑不定。
直到右手碰到對方的面具,她櫻唇粉面笑若桃花:“我猜,你的刺青,在這塊皮上?!?/p>
鬼金羊顯然比她慌張,立刻退遠(yuǎn),還轉(zhuǎn)過臉去扶著面具確認(rèn)沒有暴露。
“我沒有看到,你可以放心。”
鬼金羊整個人都變遲鈍,僵硬轉(zhuǎn)過身子,意識到被言攸戲耍后半瘋半醒地桀笑。
“不怕我就好,同是女子,我總歸不想嚇到小姑娘的?!?/p>
“是么?”言攸彎眼,“但愿我也不曾嚇到你?!?/p>
鬼金羊再度坐下,神情已沒了先前的輕慢。
“說吧,你找危月燕是要托他做什么?他酬金很高的,你不一定請得起。”
令狐微的確提過此事,給她報(bào)酬時出手十分闊綽。
言攸未來得及道出口,但聽鬼金羊接著說:“再者,他有一段時間沒有回藏鋒門了,你這運(yùn)氣實(shí)在太差了?!?/p>
她道:“他要刺殺太子,而東宮嚴(yán)防死守,他莫不是出事了?”
鬼金羊一時失語,過了會兒:“什么刺殺太子?”
言攸覺察出漏洞,把有關(guān)令狐微的出現(xiàn)挑挑揀揀與她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