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雙丑陋的手供薛疏度過了那幾歲貧瘠的日夜,捧出一個右少卿的前程。
言攸一早就知陸氏并非愚昧,她所說她皆有預(yù)料。
“阿嫽,為什么要叫這個名字呢?”
“他們問你什么你都不能承認(rèn)……以往我當(dāng)真不曉得知解能為了你做到這個地步,這是欺君罔上、藐視律法的重罪?!?/p>
“你認(rèn)了,我們都要死的……”
每一聲都叩問在她心扉,言攸寬慰道:“老夫人,秦嫽永遠(yuǎn)是秦嫽,我會證明,阿嫽不是表兄的累贅,阿嫽會幫薛家、幫自己活得越來越好。”
陸氏抽手四處摸索,言攸有點緊張:“老夫人你是想做什么?”
陸氏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眼珠子發(fā)渾,耳朵就格外靈敏,“適才聽你走路的聲音和往常不同,是腿腳不便嗎?”
言攸喉嚨一下子發(fā)哽。
“是回來的路上……不小心磕碰到了。”
陸氏這時還躺在病榻上,對她的處境無能為力。
“下回小心些,不要那么急?!?/p>
可是不急就跑不掉了,幸好褚昭算到一切。
言攸點頭嗯聲,“沒什么大礙,很快就會好了,我想早點去看看表兄?!?/p>
一聽提起薛疏,陸氏就難過,為他叫冤。
“我最了解知解,他再怎么不喜歡,也做不出毆打陸妙、逼良為娼、虐殺她母親的事……人想害一個人時,那法子就多了。至于什么刑訊逼供致人死亡,我也不信……我的知解是無辜的……”
有些話言攸難以啟齒。
如果機關(guān)鳶帶回的一切消息都屬實。
“老夫人……”
“阿嫽,你有什么話就說吧,我連你都不怕的……”陸氏向她扯出牽強的笑容。
言攸唇瓣一張一閉,淬成錐心的字句。
“假使是兄弟鬩墻,手足相殘……老夫人,你也能承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