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問題,褚昭不重復(fù),一人跪著一人坐著,兩兩對(duì)峙就是干耗著消磨時(shí)間。
卿玨無法承受灼熱的視線,原頭原尾地吐出真話。
“是長生散,微臣與他見過幾面?!?/p>
褚昭“嘖”了一下:“大理寺卿不知這東西的成分、不知本朝律法嗎?”
“微臣清楚,微臣知錯(cuò)!可……可臣并未因此失德,也并未觸及律法,殿下難道要因此問罪?”
越明白的人越容易一再試探律法底限。
褚昭搖頭說:“大理寺卿無罪,孤豈敢擅斷?”話雖這般,可他足下沒留情面,好一個(gè)“不小心”賞給卿玨一記窩心腳。
那邊的藥販“唔唔”聲愈來愈強(qiáng),有千言萬語要解釋,然而褚昭根本不予他機(jī)會(huì)。
藥販胸腔傳來悶痛,也被踢倒在地,嘔出的血沁進(jìn)塞口的絹布中,吐也吐不出,反倒被嗆得崩潰。
同時(shí)無視律例者,一并罰了,很公平。
卿玨剛撐著跪起來,因褚昭的話語下意識(shí)縮身,脊骨彎曲。
“倒賣禁藥,藐視律例。”
褚昭無情下判:“殺了。”
卿玨錯(cuò)愕仰看,他唇角似揚(yáng)非揚(yáng),顯出一股詭異的輕蔑和愉悅。
那是殺人的愉悅、懲惡的愉悅,他身上不沾一滴血,可偏偏獠牙鋒利,肆意宰割……
聞弦長刀劈落,藥販瞬時(shí)尸首分離,噴濺而出的腥血灑了卿玨半臉,很難以為不是故意而為之。
褚昭對(duì)他歉笑:“真是對(duì)不住了,手下落刀沒輕沒重的,灑了大人一身,大人也莫嫌晦氣,回去好生洗一洗?!?/p>
水能洗干凈血污,洗得去罪惡嗎?
卿玨低埋著頭,指尖顫顫地抹開眼皮上的血,回答道:“微臣明白……”
“你明白個(gè)什么?”褚昭提起他領(lǐng)衽,露出森然冷笑。
“是明白自己死到臨頭了,要及時(shí)行樂?還是手上沾了不少人血,早就鐵石心腸了?”
他的每一句追問,都足以另此人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