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沅不是第一回消失了。
至于在內(nèi)藏閣碰見的褚沅,裝扮得太像,乍一看甚至唬過了蘭脂這樣的宮廷舊人。
褚沅的貼身侍女經(jīng)不起這頓驚嚇,忙不迭展開衣袖遮面,先前的趾高氣昂再也不復,畏畏縮縮的徹底變了個人。
“大人……”
言攸微微沉聲:“長清公主呢?”
“公主她、她出宮去了……”
言攸:“幾時出的宮?去向何處?”
“……”
假扮褚沅的侍女支支吾吾,道不出所以然。
論什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時候直陳弊端最有用。
“公主但凡有個三長兩短,你的頭不夠砍的?!?/p>
侍女、貼身侍女、女官……都只是下屬,逢上這樣不安生的主子,時間長著,要受的罪也多。
侍女根本受不住她的“恐嚇”,一五一十稟明:“公主一個時辰前出的宮……按往常習慣,應該是去看班子隊看戲了……”
言攸繼續(xù)盤問:“公主讓你在內(nèi)藏閣借閱,就是為了金蟬脫殼?”
侍女一邊慌慌張張扯下頭上的花鈿、發(fā)梳,一邊還要組織語言回答她。
“是,奴婢侍奉殿下多年,又與殿下有幾分相像……殿下趁著大人新上任,人生地不熟,便想讓奴婢李代桃僵,瞞過大人……掩飾殿下不在宮中……”
小丫頭可憐兮兮望著她,生怕她下一刻發(fā)怒就拎著她去見其他女官、宮妃,給她治罪。
她動作太急,發(fā)髻都扯得松亂了。言攸本意并非欺負她,輕嘆口氣替她稍加整理。
蘭脂很識趣,一言不發(fā),偶爾替她接下手中的東西。
“怎么想到用這么爛的路數(shù)偷溜出宮的?”
侍女委屈,怯怯說來:“都是……都是因為大人?!?/p>
言攸手指停頓,不解:“為何因我?”
“是大人前段時間當庭質(zhì)證時,為保證人安全上殿作證,親口承認用了李代桃僵的法子……殿下她,才想了這一出?!?/p>
可她用的是死人頂替。
這個褚沅,瞻前不顧后,讓自己的侍女假扮,竟沒考慮過一個奴婢的下場……如此炎熱的天,仍叫人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