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言攸做了好一場噩夢,一直魘著,遲遲不醒,蘭脂在榻邊十分著急。見她臉上泛著病態(tài)的薄紅,伸手摸摸額頭,果然燙得驚人。
她夢里時而被烈火炙烤,時而被冰水淋透。
“阿姐!”
額頭上有一塊冰涼,甫一睜眼,她正攥著蘭脂的手腕。
“大人……你醒了???”
咽喉處一陣哽咽的刺痛伴隨著吞咽一遍遍折磨著,言攸扶著額頭打算坐起來,被蘭脂壓下去。
“大人,你發(fā)了高熱,醫(yī)士剛為你看過,還有一會兒藥就煎好了,長清公主那邊不必擔(dān)心,有尚儀大人說情,公主能體諒的?!?/p>
昨夜被褚文景謀害,又吹了好久的風(fēng),不病都奇怪。
蘭脂出去端藥時,言攸已經(jīng)利索地下榻,穿戴整齊,只是發(fā)髻梳得略微毛躁,好在釵環(huán)可以壓住。
蘭脂在她離開前進了屋,愣神道:“大人,你怎么起來了?”
言攸放下已經(jīng)捂得微微發(fā)熱的帕子,說話時聲音稍粗啞,喉嚨里有很重的顆粒堵塞似的異物感。
“高熱都退了大半了,沒什么大礙,藥拿給我吧,待會兒還要去虞心宮給公主授課?!?/p>
蘭脂也攔不住她,她都說得那么簡潔明了了。
“大人,藥是剛煎好的,還燙著?!?/p>
言攸多吹了吹,飲下褐色藥汁,食道被狠狠燙到,難受得她也直皺眉。
今日已經(jīng)比昨日還要遲了,言攸足下生風(fēng),卻不便在宮道上狂奔。
她頂著一張通紅的臉出現(xiàn)在虞心宮外,嚇了嬤嬤一跳。
“大人,不是說你高熱不醒嗎?怎么還趕過來了?”
言攸擦汗道:“我無事,今日來遲一刻,還望公主見諒?!?/p>
嬤嬤把她招呼到一旁,低聲說:“公主不在。”
“長清公主又出宮去了?”言攸半張臉都垮下去,再這樣下去,她也忍不住要想著如何把褚沅在不合適出宮的時間里好好拴在宮中。
可是嬤嬤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