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文景是最后入殿的。
他被言攸一頓痛打,還渾身難受著,一上殿見到昨夜的兩位加害者和九皇妹,只剩不祥的預(yù)感。
“老七?!?/p>
褚文景低頭應(yīng):“兒臣拜見父皇?!?/p>
“知道朕召見你是為何事吧?”
他再度環(huán)視周遭,遲疑道:“兒臣……或許知道?!?/p>
景佑帝道:“既然知道就主動交代了?!?/p>
褚文景卻說:“父皇,兒臣是心中有數(shù),可是不知這幾位是怎樣狀告兒臣的?兒臣原本在府中養(yǎng)傷,哪成想會被人先行控訴了強(qiáng)制傳喚入宮。”
楚繁瞇了瞇眼,這位皇子倒打一耙的本事是見長了。
因著人證、受害者、加害者俱在當(dāng)場,褚沅笑道:“我說皇兄謀殺我的老師,冤枉皇兄了嗎?”
褚文景冷眼瞧她,就是這幅嬉皮笑臉的樣子更給人添堵,這時候也只有她笑得出來。
“皇兄,長清自知臭名昭著,是我懇求父皇將秦司籍安排至我身邊對我管教、授我詩書,老實(shí)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你說別人會不會很輕易就聯(lián)想到是我作惡?”
褚沅狀告他另一個原因,是為了替自己解決后患。
七皇兄一日不受懲處,賊心就一日不死。
要把真相撕得更開更敞亮,即便不是真的也要給他做成真的,往后受懷疑的對象就會轉(zhuǎn)變成他。
這叫七皇兄罪有應(yīng)得。
褚文景不理睬他,反而率先問起言攸:“秦司籍,你說呢?吾不與你計較你以下犯上毆打皇子一事……你卻攛掇著九妹告狀,挑撥吾等手足之情?!?/p>
景佑帝肅聲質(zhì)問:“還有毆打一事?”
這殿上一個是傷患,一個是病患,一個比一個虛弱似的,真真假假都分不清了。
言攸回話:“微職的確傷了七殿下,無可辯駁,但也是出于防衛(wèi)的無奈之舉?!?/p>
楚繁主動擔(dān)責(zé),“稟陛下,事出突然,危急之時是微職為救人重傷了殿下?!?/p>
褚文景冷諷:“你們同是尚儀局的女官,沆瀣一氣,你們都事出有因,你們都清清白白,那吾的傷怎么算?”
“七皇兄,你的意思是,我也和她們串通一氣故意陷害你?”褚沅言辭犀利,“可若是七皇兄事先沒存著害人之心,怎么會不肯一五一十說完整個過程,專門將罪責(zé)引向女官們,全然的偏離重點(diǎn)?”
褚文景看著這個長出尖喙,字字針對的九妹,多了幾分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