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昭久久不回,言攸只得壓下緊張,默默隨行在后面,朱門一閉,渺小的人就如同被其吞吃。
“你說的不無道理?!?/p>
“殿下?”她驀然一怔,原本還以為褚昭會比褚沅更折磨人。
東宮侍女端茶倒水,等人盡退后,褚昭瞥向她。
“但是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立場?!?/p>
言攸:“是東宮仆從……替殿下謀劃、鏟除異己?!?/p>
可諷刺的是,她本人才是最大的異己。
褚昭敲桌命她到身前侍候。
他道:“小九告訴我,褚文景因為你吃了幾十杖刑,現(xiàn)在還在榻上將養(yǎng),你自己也弄出不少傷,這件事……就和你那夜救人的莽撞相抵了??赡阌H口說要為孤鏟除異己,你不為刺客補刀,反而送其斃命火海。你又怎敢篤定,十弟就不會是包藏禍心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會成什么樣,有賴于他人的教養(yǎng)。只要……把刺殺推到寧貴妃頭上,十殿下就會曉得,皇宮里誰恨他,誰最恨他,他要依附誰才能生存?!?/p>
一石二鳥。
言攸慎重觀察著褚昭的反應,直至褚昭的猜忌消散許多。
褚昭笑了:“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善后。”
倒也不出她所料。
言攸點頭答應:“是,殿下放心?!?/p>
“假如褚洄要與孤爭皇位呢?”褚昭嗓音浸冰。
她冷漠道:“屆時再殺他,對殿下而言也不過是捏死一只螻蟻一樣簡單。殿下是東宮之主,尊榮只在一人之下,殿下一日身居此位,就是蒼生共認的儲君。”
“他若有二心,就由你殺了他?!瘪艺牙滟骋暋?/p>
“自當為殿下不擇手段?!?/p>
褚昭眼里是洶涌的侵略,偏要她避無可避地直視。
“孤還有話要問你?!?/p>
“言祂是不是你的師父?是不是墨家前任鉅子?他是不是極擅長易數(shù)推演,用天命二字將你哄得團團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