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緊不慢轉過去,然后將褚洄遮掩在背后,對那人行禮。
“太子殿下?!?/p>
褚洄側出一點腦袋,也乖乖喊人:“見過皇兄?!?/p>
艷陽時,天光正盛,映照他風華月貌,向人走來時卻莫名裹挾著無形的森然陰氣。
褚昭同她擦肩而過,斜乜了一眼褚洄,嗓音低醇如酒,涼幽幽灌入她耳中。
“說得不錯?!?/p>
言攸腳底生根寸步難移,思忖起他方才究竟是藏在哪一處窺伺,實在是陰險至極。
假如褚沅所言皆真,那褚昭一切的古怪行為,或許真能與她扯上關系。
言攸心悸一瞬,褚洄拉了拉她的衣袖,關心道:“秦司籍,你還好嗎?”
她牽了牽嘴角,只是如何笑都因為陽光太刺眼而顯得有些悲苦,言攸抬手擋在眉骨處,凝視他一雙清凌凌的鳳眸,認真開口:“微職沒事,這外面日頭正曬,殿下若有什么事,也先尋一處陰涼處說吧?!?/p>
褚洄很小心地碰碰她尾指,無異于討好。
“秦司籍要去哪里?”
言攸如實告知:“微職還要去集賢院整理文書?!?/p>
“好,秦司籍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一路上,言攸時不時詢問他的近況,問得處處詳盡,無微不至,唯恐他在蘭馨宮受委屈、不習慣。
也是側眸觀察他時,她才注意到褚洄下巴上的傷口,細細長長的幾條,明顯是被利器所劃傷。
“殿下,你下巴的傷是怎么弄的?”
褚洄語調悶悶,似乎是忍著哽咽:“哦……這個啊,沒什么事的,就是被德妃娘娘的貓抓傷了?!?/p>
言攸在一旁停下,四處還算安靜,她蹲身仰看他的傷口,不深,只是那紅線一樣的疤太惹眼。
她輕問:“德妃娘娘待殿下如何?”
褚洄卻故意避而不談,反倒提起她本人,微微一笑:“還是秦司籍待我最好?!?/p>
他這是……這意思分明就是德妃不喜歡他,才故意讓宮人放貓撲傷。
看似再合適的人選,也終歸不是他生母,不千方百計加害已經是萬幸。
言攸眼睫一抖,啟唇道:“微職不過是讓秋深給殿下送了幾口飯食,不比得德妃娘娘日后還要教養(yǎng)殿下。”
褚洄大概是想到什么,驀然顯得憂傷。
“秦司籍,德妃娘娘讓太傅為我補習課業(yè)?!?/p>
言攸道:“殿下應歡喜才是,這是好事,說明德妃娘娘肯栽培殿下?!?/p>
褚洄皺著眉嘟囔:“秦司籍為何只教皇姐,卻不能親自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