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凡事都講究平衡的,誰欠誰,誰就還誰。
他喝過藥后,竟難得睡了安穩(wěn)的一覺,沒有鬼魂去打擾。
褚沅在外面待了一陣散味。
她說:“真難聞啊,瘋都要瘋了,還要治?!?/p>
怎么治不死他?
多大的排場,還要撒潑打滾,要妹妹勸導伺候。
等著吧。
*
一轉眼,外面凝著的厚冰要等到開春才會消去了。
七皇子被嚇瘋的事被有心之人傳回宮中去了,然而不幸的是被景佑帝當作無病呻吟,置之不理。
是也,眾人所想:連長清公主一個女兒家都安安分分守在這里,一個平日里橫行霸道的皇子,哪那么輕易被莫須有的謠言驚嚇了?分明是尋了理由開脫免罰。
身體與精神的折磨,叫褚文景整個人渾渾噩噩,一受刺激就會犯病嘔吐。
誰總被人在精神恍惚時潑血、塞頭發(fā),都不能免于恐慌吧?
褚沅看著嬤嬤打扮的言攸,總有許多話想問她。
“老師,還要管他嗎?”
言攸凝望燃著長明燈的殿宇,溫聲說:“有白綾嗎?”
“白綾……這里恐怕不太容易找,但是要找個上吊的東西還是輕松?!?/p>
言攸吹吹手心取暖,“那好,送他上路吧。”
用俞繇給她提供的一點思路。
譬如,把人殺了,再掛上屋梁,那就是自縊而亡。
見春不會是因為愧疚而上吊謝罪的,同樣的,褚文景也不會,可現在完全有理由讓眾人信服,他就是見了鬼徹底淪為瘋子,不堪壓力選擇赴死。
她們多周全,消磨了那么久,為他計劃了一條完美的死路。
褚文景在靈牌下抄經念咒。
滴答……
有一抹污漬落到黑白紙面上,凝成格格不入的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