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義章也是一個簡單的嗯字。
父女倆陷入安靜,屋里的墨香淡淡,窗戶斜開一條娃兒,偶有風(fēng)過,墨味兒似沉似浮。
天道酬勤。
最后一筆收了個旋,迎義章這才抬頭,平心靜氣,問道:“從四川回來,你和厲坤走近了?!?/p>
敘述而又肯定的語氣。
迎晨知道,遲早得到這一步,于是大方承認(rèn):“對?!?/p>
迎義章尚算沉穩(wěn),慢著耐性,又問:“你是什么想法?”
“我沒想法?!庇款D了一下,坦誠相告:“我倆已經(jīng)和好了。”
自此,迎義章終于怒氣難掩,古筆重重擱在桌面上,“和好個屁?。 ?/p>
迎晨一點兒也不受唬,目光平視,守著堅持。
迎義章繞過書桌,走了幾步,記起了自個兒的身體,于是沒靠近她,扶著桌沿站定。
“晨晨,這事兒你不能糊涂。”
“怎樣才叫不糊涂?”
“咱們家和他家之間,不是普通過節(jié)。”迎義章約莫也不想提起這茬事,到底不光彩,斂了語氣,倒像苦口婆心的勸感:“換做任何人,迎晨你自己囫圇地想一想,誰會沒有想法?沒有偏見?沒有怨恨?”
迎晨也一根筋犟起來,一句話回過去:“您還說對了,他真沒有!”
迎義章扶著桌沿的手挪到半空,往面兒上一巴掌拍下去,“爸爸是為你好?!?/p>
“真為我好,當(dāng)初為什么要去做那樣的事?”迎晨也怒了,提高聲音:“你們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女兒,在和他談戀愛?。俊?/p>
迎義章今晚,切切實實是出于一個作父親的護(hù)犢之情。
他怕迎晨受委屈,吃虧。
女孩子,不比男人,再在原地絆一跤,那就是傷筋動骨,會要命的啊。
但談話,卡在了半道,誰也過不去這道坎。
這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哪天炸到誰頭上。
一室安靜。
窗外涌進(jìn)來的風(fēng)似是大了些,連墨香都吹淡了。
迎晨后退一步,轉(zhuǎn)身時撂了話,“我把話扯遠(yuǎn)一點,您要真為我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