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剛終于把年底的工作量都處理完了,明年的工程量也悉數(shù)談妥,他在工地上已經(jīng)站穩(wěn)了腳。
吃過午飯,他再次撥通了自己的老號,電話接通的瞬間,耳朵里立馬傳來鳳芝的咒罵聲,一如先前每一次接通電話時一樣。
劉志剛靜靜的聽著,不與她爭辯也不與她對罵。他現(xiàn)在對鳳芝,和面對馬路上陌生的潑婦沒兩樣,厭惡且冷漠。
若不是想打探到關(guān)于孟嬌嬌的消息,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鳳芝的聲音。
等鳳芝嚎叫完罵完,他才沒任何情緒的問有沒有接到過孟嬌嬌的電話,有沒有她的消息。
每次問出這句話,鳳芝都會對著電話瘋了一樣吼:“有!她死了!有人打電話讓你去給她燒紙!劉志剛你個沒良心的貨,你不得好死!”
對此,劉志剛完全沒有任何情緒,鳳芝罵完接著就掛了電話。
他剛想再撥打孟嬌嬌的老號,桂琴笑嘻嘻的走了過來,劉志剛對她點點頭算作打招呼,接著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接電話的是個年紀(jì)有點大的阿姨,不久前劉志剛發(fā)現(xiàn)這個號碼可以打通的時候,激動的偷偷躲在角落里掉眼淚,理智告訴他,電話那頭不會是孟嬌嬌,但他心底依舊燃起希望的火苗。
接通電話以后,說話的果然不是孟嬌嬌,但劉志剛還是和電話里的人聊了好大一會兒,沒話找話的聊,就是不肯掛掉電話。
他問新機(jī)主有沒有接到過孟嬌嬌老家那個縣市屬地的電話,阿姨不太會用手機(jī),掛掉電話幫他翻找通話記錄,后來電話打回來,阿姨說有一個,還把號碼說給了劉志剛,劉志剛興致沖沖打過去,可是手機(jī)里傳來的卻一直都是不在服務(wù)區(qū)。
即便如此,劉志剛也是欣慰的,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觸碰到了孟嬌嬌,即便細(xì)若游絲,但還是產(chǎn)生了某種聯(lián)系,她肯定還藏在哪里,肯定在哪個地方,只是自己還沒能找到她。
劉志剛想出高價錢買下孟嬌嬌那個老號,但是阿姨說號是子女給辦的,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弄,子女都去了外地上班。阿姨問了他想找的那個人的名字,問了她老家的地址,承諾一旦有消息就會及時通知他。
劉志剛再次把電話打過去,從阿姨口中并沒得到盼望已久的信息。
“還是沒有嬌嬌的消息?”桂琴小心翼翼的問。
劉志剛吸了一下鼻子,點點頭,沒說話。他得緩緩才能開口,不然就會有眼淚掉出來,他不能哭,尤其當(dāng)著工人的面兒,血能流淚不能掉。
“鳳芝罵你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惫鹎賴@了口氣,小聲的勸他,“我是女人,我比你知道女人的心里想的啥。她罵你,不肯告訴你嬌嬌是不是打過電話,罵得越狠越說明她現(xiàn)在過的不好,至少是沒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過的好。她若是過得好,就不會這么氣急敗壞,所以你沒必要生氣”。
劉志剛點了一下頭:“我沒什么好生氣的,在和她離婚這件事上,我問心無愧,坦坦蕩蕩,對得起任何人”。
“那就好,這樣以后找到了嬌嬌妹子,你們以后的生活會很幸福的,因為你心里再沒有別的掛礙?!惫鹎僬Z氣里是有祝福的,這樣的話能從她嘴里說不出來實屬不易,她就沒對幾個人能有真心。
“劉工頭,忙完咱們工程上的事兒,你去找嬌嬌嗎?你要是信得過我,我跟你一起去,我是個女人,打聽事兒比你有優(yōu)勢,容易獲取別人的信任,這一點你得承認(rèn)!”
劉志剛吃驚的望著她,張了張嘴不禁垂眸看向她的肚子,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雖然劉志剛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工人們口中的劉總,但是沒人的時候,桂琴還是會叫他工頭,他并不反感,這反而讓他想起一年前孟嬌嬌還在身邊時的日子,他覺得很親切。
“嗐,沒事兒,我身體好著呢,孩子都四個月了,關(guān)鍵劉泉年輕,二十歲的大小伙子,種子質(zhì)量好,孩子皮實!這可是人家大夫說的,不是我胡編亂造的。我跟劉泉一起跟你去找,咱們仨打聽起來也快!”
不等劉志剛開口,她又說:“你也別覺得不好意思,這大半年你每每有點空就開著車消失好幾天,每次回來都是一臉疲倦兩腳泥,悶悶不樂好幾天,別人猜不出你干啥去了,我和劉泉心里跟明鏡兒似的。沒啥不好意思說的,漢子有情有義不是丟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