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顔言最怕蛇蟲鼠蟻,一想到這里有老鼠,她嚇出一身冷汗。
那女子見這姑娘十分嬌氣,也不知道跟自家兒子是什么關(guān)系,便說道:“幸好還有老鼠,否則我恐怕都不能活著再見到我兒子?!?/p>
陶顏言深吸一口氣,這才雙腳落地,有些懼怕道:“可你生吃鼠肉,老鼠身上都是帶了病菌的,你的身體恐怕……恐怕早就不行了?!?/p>
一旁的魔尊身子也一抖,看向躺著的女子,眼神復(fù)雜。
那女子輕笑一聲:“我早就不行了?!?/p>
說完,定定地看著魔尊:“兒啊,你一定要記住,是殷巧迎那個毒婦把我們一家人害成這樣的!我莫名其妙失蹤,你父親也不知下落如何,他叫王忠,你出去之后,好好調(diào)查當(dāng)年的事,一定要幫我們報仇!她太毒了,我恨她,恨吶!”
魔尊并未表態(tài),不過陶顏言知道,這件事他是非得查個水落石出不可了,而且一旦查清楚真相,那自己跟魔尊就根本沒有血緣關(guān)系,那老道的謊言就能不攻自破,對陶顏言來說,是有利的。
她上前,忍著害怕輕輕撫了撫女子:“你別激動,只要我們能出去,一定會查清事實,還你公道的。不過……”她四下看了看:“你在這里二十多年,有沒有發(fā)現(xiàn)出去的路”
若是她二十多年都沒出去,很有可能根本就沒路出去,陶顏言忍不住擔(dān)憂起來。
女子道:“我的腿長期不行走,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我曾經(jīng)回到岔路口,往右邊走過,但是火折子也用完了,一片漆黑,我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后來身子虛弱沒辦法再挪動,就只好守著這個小洞,過了一年又一年,這里至少有水,一年四季都有,還能讓我活命?!?/p>
說完,長嘆一聲:“其實我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再見我夫君一面,見我兒子一面,今日見到我的兒子,他的樣子一看就沒吃過什么苦,那我也知足了!”
女子不知道她看到的只是表象,魔尊的苦在身上,心疾折磨的他苦不堪言。
女子說完越發(fā)虛弱:“你們……你們?nèi)ゲ砺房?,走右邊的路試試吧,若是能出去,你們便趕緊出去,記住,替我報仇,報仇!”
女子說完,體力不支,又暈了過去。
“怎么辦?她今日估計是這二十年來說過最多話的,體力也消耗殆盡,如果不吃點東西,補充營養(yǎng),就會時常昏厥。哎,也真是可憐,竟然被關(guān)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二十三年?!?/p>
陶顏言其實也有些餓了,她十分想念外面可口的食物,急需吃飯。
魔尊想了想:“我背著她,你跟著我,我們立即去走右邊的路?!?/p>
說完,便又脫下一件衣服,將女子系好背在身上,拿著火折子走在前面帶路。
陶顏言亦步亦趨,緊緊跟著他的腳步,因為太害怕,神經(jīng)高度緊繃。
從岔路口選了右邊的路走了一個多時辰,才發(fā)現(xiàn)了一點微光。
陶顏言擦著汗:“她當(dāng)年估計太虛弱了,就沒走到最后。其實只要她堅持走一個多時辰,便能找到出路了?!?/p>
有時候人生往往就是這樣,因為沒有堅持下去,所以錯失了光明。
但是有時候人的認(rèn)知存在局限,前路未明的情況下,又不知該不該堅持。
所有的選擇便拼湊出了一個人生。
時光不可倒退,對于這女子來說,她的人生在二十三年前就毀了,而毀掉她人生的那個人,在外面呼風(fēng)喚雨,又害了其他人。
魔尊和陶顏言朝著光明的地方繼續(xù)向前,最終從一個偏僻的后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