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盛夏的烈日當(dāng)空,照在大地上幻化出一層層無形的熱浪,特別是在這西北的荒漠邊緣,陽光更是毒辣,本就不算很大的黃石小鎮(zhèn)上,此刻略顯荒涼,唯一用青石路面鋪蓋的主干道上更是空無一人,安靜的有些可怕。
說來也并不奇怪,作為大夏皇朝邊陲小鎮(zhèn),地處荒涼,鎮(zhèn)子也不大,此時又不是貿(mào)易來往的盛季,自然是沒什么人來的。
只不過偏偏有一處地方,在這個時候卻熱鬧的出奇,與整個小鎮(zhèn)都格格不入。
這便是小鎮(zhèn)唯一的那座茶樓,別看這茶樓外表看似不大,里面卻人滿為患,整個茶樓上下兩層竟然都坐滿了人,甚至有些坐不下的,站在二樓護(hù)欄處伸著脖子,探著腦袋往下使勁瞧的。
之所以有如此奇怪的一幕,只因為這茶樓罕見的來了一位說書人,要知道這黃石小鎮(zhèn)極為偏遠(yuǎn),除了本地居民外,只有來往的商客才會落腳,平日里不說一年半載,便是三年五載也不見得能來一位說書人。
這自然在鎮(zhèn)子上引起了轟動,以至于有事沒事的鎮(zhèn)子居民都湊過來看個熱鬧。
這同樣也讓這位說書人更為開心,或許是因為覺得即將到手的銀錢,也可能是這種頗受歡迎產(chǎn)生的虛榮感,讓這位說書人說起書來極為賣力,口中吐沫橫飛,那塊陳舊的驚堂木都被拍出了震天響的動靜。
“五百年前,歷經(jīng)八百載,曾輝煌極盛的大周圣朝,盛極而衰,最終四分五裂,被諸侯割據(jù),徹底消失與歷史長河之中,而因此展開了長達(dá)四百年的諸侯爭霸時代。”
說書人一拍驚堂木,雙眼微微一咪,頓時引起了下面眾人的叫好之聲,掌聲如雷,老者滿意的捋了捋胡須,已經(jīng)滿是褶皺的老臉上擠出了一抹微笑。
他不慌不忙又端起桌上的紫砂茶壺,輕輕抿了一口,似是享受的撇撇嘴,這才繼續(xù)說道:
“而四百年間,諸侯混戰(zhàn),群雄爭霸,最終在各方勢力爾虞我詐的征伐之中,諸多小國盡數(shù)被吞并覆滅,最終形成了已九州五方領(lǐng)土為割據(jù)的五大王朝,名為東周,西楚,南唐,北魏,中夏五國鼎力的局面,后史稱之為春秋五霸?!?/p>
“臭老頭,爺爺我不想聽什么春秋爭霸的陳年破事,趕緊換個來講,否則,爺爺我砸爛你的書攤?!?/p>
老者的話剛說到這里,卻被一道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老者聞聲望去,聲音來自坐在下方茶桌前的一名身穿麻衣的青年,腳上踩著草鞋,身穿臟亂不堪的粗布麻衣,正懶散的坐在茶桌前,一腳踩著凳子,兩眼斜瞅著老者,身邊還有兩三個相同打扮的青年跟著起哄架樣子。
周圍的群眾聽到有人打斷說書,也都是皺眉望去,看到是這伙人后,不由露出一抹厭惡中夾雜著忌憚的眼神,卻沒人敢吭聲。
老者將眾人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心中大概明了,此人八成是這鎮(zhèn)上不務(wù)正業(yè),游手好閑的地痞,仗著個人結(jié)伴,就成天胡作非為,所以這鎮(zhèn)上的人都不愿意招惹。
畢竟山高皇帝遠(yuǎn),這里本就偏遠(yuǎn),最近的衙門都在雍州城,離這里還有近百里路程,誰吃飽了撐的為了幾個地痞去雍州城告狀,更何況,這伙人也不敢做的太過,平日里最多也就是欺負(fù)一下老人孩子,干些偷雞摸狗的小勾當(dāng),眾人忍忍也就過去了,所以才讓他們越發(fā)囂張。
這種事情,對于走南闖北的老者來說自然是見怪不怪了,所以心中了然,也并不惱怒,只是微笑道:
“這位小兄弟,今日坐于茶館中的聽眾人數(shù)眾多,且大多人并不無意見,總不好為你一人,而犯眾怒,還望擔(dān)待一番。”
地痞見狀,頓時冷笑一聲,環(huán)視四周喊道:
“爺爺我看哪個敢有意見,讓他出跟爺爺我說道說道!”
眾人聞言,都是面色不渝,但卻無人應(yīng)答,老者見狀也是微微皺眉,心下略有不喜,只是還不等他說話,一道清脆透亮的聲音已經(jīng)從門外傳了進(jìn)來。
“我有意見!”
隨后,便是一位身著黑色長袍的少年走了進(jìn)來,少年身形修長,面容清秀,一頭長發(fā)被一直黑色束帶束在腦后,讓人比較容易注意的,是他有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睛,宛若星辰一般。
那地痞聽到竟然敢有人跟他叫板,立刻火冒三丈,站起身來,沖著門口喊道:
“哪個小王八羔子,給爺爺站出來!”
但是他剛說完,臉色就立刻變了,面色漲紅如同豬肝一般,好不容易才從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搓著手,趕忙上前兩步道:
“哎呦,是韓小哥啊,我說是誰的聲音如此威武霸氣,嚇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