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的東城主街道,已然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地上散落著無數(shù)的殘肢斷臂,堆積成小山一般。血腥味之濃郁,便是隔著三條街都清晰可聞,而在那三千人圍成的軍陣中,一場幾乎是單方面的屠殺還在繼續(xù)著。
血魔又隨手撕裂了兩人,他全身上下全部被血水侵染,如同一個血人,他與玄甲軍已然交戰(zhàn)近半個時辰,死在他手上的人,少說也不下五百人了。
可那些悍勇的士卒卻依舊不知疲憊,不知恐懼的沖殺上來,即便是將死之人,也都拼盡最后一口氣將長刀砍到他身上。
哪怕是嗜殺如命的血魔,此刻也有些疲憊了,心中更是閃過一絲莫名的懼意,這些人真的不知畏懼為何物嗎?即便殺了這么多人,依舊是不要命的沖上來,若繼續(xù)下去,自己哪怕已然是氣海境修為,也會真氣枯竭而亡。
氣海境,雖有海之一字,卻也并非真的是大海,終有盡頭,而眼下,對方這種不顧一切的沖殺之法,即便不被殺死,也遲早會被耗死。
他本以為,自己只要將他們殺怕了,對方就會恐懼,失去戰(zhàn)意,潰不成軍,到時候便是自己貓追耗子的游戲,以自己的修為,足可以慢慢耗死對方。
但事實卻截然相反,這三千玄甲軍,出手迅捷有度,配合默契,亦不畏懼死亡,根本沒給他半分喘息時間,更別說調(diào)整氣機,再看看那位校尉的神情冷漠,在后方指揮著玄甲軍交替沖鋒,眼神中透出狠辣的意味,他終于醒悟,對方的確是打算用人海戰(zhàn)術(shù),將他耗死當場!
血魔再次擊殺沖到近前的幾名士卒后,心下不再猶豫,體內(nèi)真氣盡數(shù)運起,化作一道恐怖的勁風(fēng),將四面八方?jīng)_上來的士卒紛紛擊退,身形一躍而起,就要縱身而走,同時大聲喝道:
“爺爺我殺夠了,不與你們玩了!”
卻見那校尉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手中長刀揚起,位于后方,始終蓄勢待發(fā)的弓弩手,立刻仰弓拉箭,對準血魔,數(shù)百支利箭呼嘯而出,血魔心中一動,再次運轉(zhuǎn)真氣化作三尺罡氣,又一次將箭矢擋住。
但這一停頓,卻也讓他無暇再縱身而行,折身落回原地,而與此同時,圍殺而來的士卒已至身前,揮刀便砍,血魔臉色難看,揮動真氣將其擊殺,心中卻已然明白,對方斷然不會放任他離去。
兩次強行動用真氣,讓本就真氣消耗極多的血魔,更加匱乏了,他心中明白,若繼續(xù)廝殺下去,或許他還能再斬殺數(shù)百人,乃至一千人,但自己卻必死無疑,他此行的目的,是破局而來,并非送死!
再無戀戰(zhàn)之意的血魔,心中惶恐,瘋狂涌動真氣,又一次將沖殺上來的焊卒擊退,身形再次躍起,就要不顧一起離開。
而等待他的,則是又一輪蓄勢待發(fā)的弓箭齊射,這次,血魔卻一咬牙,只護住頭顱等重要部位,任由箭矢射中自己,運轉(zhuǎn)真氣,護住體內(nèi)經(jīng)脈,讓那箭矢射穿皮肉,卻無法深入體內(nèi),而他則是反而就此借勢,身形再度拔高一丈,飛身躍上了高樓,,沒有絲毫猶豫,一縱即逝,遠遁而去。
隔遠了看去,如同一個大號的刺猬瘋狂逃竄一般。
他這一招,便是宣節(jié)校尉也未曾想到,眼看著血魔逃走,心下憤怒,卻又無可奈何,對方在包圍圈中,一切都在掌握,但一旦脫離,若是再追,那就是另外的一個局面了。
他轉(zhuǎn)頭看了看滿地的死傷尸體,心中怒火中燒,揮動長刀,狠狠的一刀將身旁的木樁砍成兩截,怒聲道:
“該死的西荒蠻子!”
隨后,他又沉默下來,冷靜了片刻后,望著依舊保持軍陣,神色茫然的悍勇士卒們,緩緩出聲道:
“將死傷的弟兄全都收攏起來,活著的人全體記功,咱們回營!”
圍攏在四周的焊卒們,齊齊喊了聲“諾!”,一句多余的話語都沒有,便四散開來,沉默的搬運者死亡弟兄們的殘肢斷臂,將其歸攏起來,玄甲軍縱橫疆場,可人死矛折,絕不會輕易放棄將士遺骸,這是自建軍一來,亙古不變的鐵律!
反觀血魔,短短片刻的功夫已然跑出十幾條街外的距離,這才停頓下來,看著自己滿身的箭矢,悶哼一聲,陡然一震,那些箭矢立刻從身體上反彈而出,一道道血霧卻也噴灑出來,血魔嘴角也滲出一絲血跡,臉色有些痛苦,運轉(zhuǎn)真氣,護住周身血脈,封住傷口經(jīng)脈,這才略微好轉(zhuǎn)。
血魔看著自己的滿身傷痕,眼神不由有些暴虐,堂堂羅剎門四大護法,氣海境的高手,竟被一些連尋常武夫都算不上的軍伍士卒給傷成這般模樣,如何能讓他咽的下這口氣!
剛剛平息下去的嗜血之心,也再次翻涌起來,若不是真的有些懼怕那些悍不畏死的軍卒,他甚至都有去將那雍州將軍的腦袋取下來的沖動,想到此處,他下意識抬眼看向?qū)④姼姆较?,邪笑道?/p>
“可愛的圣女殿下,我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你可莫要讓我失望,否則,我就要忍不住嘗嘗你的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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