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灼灼,秀眉緊皺,似乎正在努力判斷著什么。
足足數十息的功夫,她終于像是確定了什么,眼中露出一絲希冀之色,轉頭對封一劍道:
“先別拼命,再等等?!?/p>
封一劍并不認為玉羅剎會是一個胸大無腦的愚蠢少女,相反,對方其實很聰明,所以,他并未急于動手,反而是問道:
“理由。”
玉羅剎的目光再度看向那支正在奔襲而來的隊伍,輕聲道:
“那似乎是我們的人?!?/p>
不僅僅是封一劍,其余所有人聽到此話后,都是微微一楞,看向玉羅剎的眼神有些怪異,他們身處西荒腹地,四面楚歌,可謂是放眼皆敵,哪里還有援手,即便有,也頂多是幾位潛藏在此的大夏江湖人士,又怎么可能是一支看起來軍勢強勁的千人騎軍。
玉羅剎其實自己還是有些遲疑,因為對方距離尚遠,她也有些分不清到底對方是誰,可是先前那一箭,以及她隱約可見的那騎軍正前方的一人,似乎有些眼熟,隨著對方越發(fā)靠近,這份熟悉感也就越發(fā)強烈了。
不單單是她,同樣關注著遠處奔襲而來的那位泗水城護城將軍,也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來,那支騎兵似乎有些奇怪,與自己見過的所有西荒兵馬,都有所不同。
等到對方距離這邊只有兩里地距離后,他便徹底確信,對方不像是西荒的鐵騎,那些人各個頭戴斗笠,身披黑袍,腰佩長刀,手中持矛,以騎軍沖陣的陣型奔襲而來,且是出名的錐形騎陣,以為首一人為沖擊點。鑿穿對方的軍陣。猶如一枚錐子直接插入對方的軍陣腹地,既是沖鋒最強的沖陣之法,同樣也是最容易被人吞掉整支隊伍的危險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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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多年戎馬生涯的警覺感,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當機立斷道:
“所有兵馬聽令,全軍戒備,外圍防御,準備迎敵?!?/p>
他的一聲高喝之下,所有兵馬雖然尚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卻還是在本能之下,立刻做出了迎敵防御的準備,步兵防御騎兵,唯一有效的辦法便是陷馬壕坑和拒馬樁,但他們今日是為了圍剿而來,自然沒有準備這些東西。
面對先天克制步兵的騎軍沖陣,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組成最為原始卻又最有效的四方陣,以盾斧兵在前防御,長槍兵在后持槍防守,形成人形拒馬陣。
大地震顫越來越大,那支千人騎軍的隊伍也越來越近,為首那人看到了拒馬防御的陣型出現后,竟是沒有絲毫減速,反而是一催馬匹,整支隊伍的沖鋒速度更快了一些。
所有人騎軍,統(tǒng)一豎起長矛,矛尖對準盾斧防御的陣型,帶著恐怖的蕭殺之氣,以壓迫性的沖擊之勢,快速奔襲而來。
而這個時候,玉羅剎也終于看清了那為首一人的樣貌,她的眼中露出了驚訝之色,甚至少見的有些激動喊道:
“是他,真的是他,是韓無涯,是韓無涯來了?!?/p>
聽到韓無涯的名字,封一劍和斷無雙以及孟無常,徐鸞刀幾人都是并無什么反應,因為他們對此人不算熟悉,但是曾經參與過北海城那一戰(zhàn)的其余幾人,包括李卜凡,阿笑,還有紫天衣的臉上都露出了莫名驚喜的神情。
這位和韓飛一起曾經將北海城鬧了個天翻地覆的大夏軍方高手,不僅有著極為過人的氣海境修為的實力,此刻竟是能夠帶著一支不知從何處而來,更像是天降奇兵的千人騎軍出現,讓他們在絕望中,終于看到了那么一絲希望所在。
所有人都眼神死死地盯著已經近在咫尺的千人鐵騎,看著那位氣海境的大夏將軍,韓無涯。
只見他手持長槍,面色冷峻,攜帶萬鈞之力,猶如一道洪流撞入對方的軍陣之中。
只是剎那間,便是人仰馬翻,以韓無涯為首的千人鐵騎,顯然是久經沙場的焊卒,不管是沖鋒的陣勢,還是沖殺時的軍陣配合,幾乎到了極致。
而作為最為重要的沖擊點的韓無涯,更是勇猛無敵,只是一個沖陣,一桿長槍,槍出瞬間,便是將對方嚴防死守,防御嚴密的四方陣給生生撕裂開來,一槍之下,便是數十人死于他的長槍之下,而后他馬蹄如風,槍出如龍,殺入陣中,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整個軍陣攪得一塌糊涂。
跟隨著他沖殺而入的騎軍隊伍,更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沖殺不斷,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步軍對抗騎軍,最好的結果,便是將其擋在陣外,最壞的結果,便是被對方長驅直入,而一旦騎軍沖入步軍陣中,結果只有一個,那毫無抵抗的屠殺。
故而,當他們這支千人組成的防御陣型被沖破的那一刻,西荒兵馬慘敗的結果,便已然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