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葉星士以天下為棋盤,眾生為棋子,會做這等事情?”
白衣老者卻悠悠說道:
“老夫對弈,落子七十已成勢,少有人能與我對弈至中盤,更別說收官,這么多年來,也唯有他一人爾,與你的棋局已結束,但與那人的棋局才剛剛開始,散手已落下,至于未來會成為制勝關鍵的無理手,還是無關大局的廢子,還要看接下來的走勢了?!?/p>
雍州城的客棧內(nèi),韓飛和洛音二人神情迷惑的看著厲風行,這所謂的天生陽脈,二人都是聞所未聞,厲風行收斂情緒,向二人解釋道:
“我輩武修之士,體內(nèi)經(jīng)脈分為陰陽兩脈,暗合天地陰陽之說,互為一百八十條,兩者相合,共為三百六十條脈絡,修行武道,順以脈絡而運行真氣,功法不同,則行走路線不一,有陰有陽,形成循環(huán)周天,此乃修煉常理,然而,人體經(jīng)脈穴道生而脆弱,也并非通暢,而是需要我輩修士按照修行功法沖穴破脈,將其貫通,形成完整周天循環(huán),才可正常修行,故而,我們才會有破障的說法。”
厲風行說到此處,看了一眼二人,洛音自幼修行,對此自然是清楚,而韓飛卻有些茫然,臭老頭雖然傳授了他修行之法,卻并未有過如此詳解,這還是他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后面更精彩!
二人聞言,都是心下一驚,韓飛更是有些隱隱不安,忍不住問道:
“到底有何問題?”
厲風行露出些許憐憫之色說道:
“原因很簡單,世間之事,有利必會有弊,這種體質(zhì),陽脈盡開的同時,卻也使陰脈盡數(shù)封閉,古語所言,孤陰不生,孤陽不長,天地分陰陽,萬物亦如此,就如同日月轉換,晝夜交替,缺一而不可,一個正常人若只剩下了陽脈運轉,而陰脈盡數(shù)封閉,又豈會是好事。莫說武道修行之人,便是一普通孩童,因為陽脈盡開的緣故,血液流轉的速度遠超常人,又無陰脈調(diào)和,自會感覺到渾身灼熱,無法忍受,最終被活活燒死,化為灰燼,所以又被稱為天陽絕脈!”
此話一出,韓飛的臉色大變,原來這天生陽脈竟是如此可怕的體質(zhì),不禁回想起以往修煉之時,自己的確曾發(fā)現(xiàn)有些晦暗不明的經(jīng)脈,如同廢棄一般,被堵塞不通,曾也問起過臭老頭,對方卻含糊所言,只說是無用脈絡,讓自己不必理會,如今向來,恐怕那就是所謂的陰脈了!
但片刻后,韓飛又鎮(zhèn)定下來,有些疑惑道:
“若真按照劍仙所說,我根本無法活過幼兒時期,可我卻活到了如今,甚至還修行了武功,也未曾出事,這說不通啊!”
厲風行嘆了口氣,也是有些不解道:
“這也是我發(fā)現(xiàn)此事后,頗為疑惑的問題,按理說,你的確不該活到這般年紀,還能修煉到這般渾厚的內(nèi)力修為,但我方才也思索了一番,倒是有些明白了,我替你壓制真氣暴走時,發(fā)現(xiàn)你的內(nèi)力至剛至陽,而且霸道無匹,頗有靈性,絕非一般功法,想必,你身后定有一位實力超然的高人,在你年幼之時,替你護住了經(jīng)脈,在授以功法,讓你借助功法壓制陽脈的躁動,只是,能夠在你幼年之時,經(jīng)脈無比脆弱之下,還能施展真氣,而不傷經(jīng)脈,這樣的手段,厲某自認決計做不到,這位高人的修為境界,深不可測啊!”
厲風行說到此處,眼含深意的看了韓飛一眼,韓飛卻笑而不答,他自然不會說出臭老頭的事情,何況是在知曉自己的情況之后,更是覺得臭老頭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既然臭老頭連自己都不曾告訴,自然也不會希望別人知曉。
然而,韓飛自己卻在心中打定主意,等到在冀州與臭老頭匯合后,一定要將此事跟他問個清楚明白,事關性命,總不能再由著那臭老頭耍性子了。
而此時,先前諸多不解的事情,也都逐漸清晰起來,自己為何頻繁做那個怪夢,臭老頭為何突然不讓他修煉功法了,甚至是為何要自己一定要隨身佩帶寶珠,恐怕都跟自己的天生陽脈有關,聯(lián)想到這幾次的夢境變化,韓飛也終于弄清楚了原因所在。
那所謂的滔天巨浪,大概就是臭老頭出手后映照在夢中的景象,而綿綿細雨應該是那個珠子搞的鬼,最后那道驚天一劍,自然就是厲風行了。
不由心中暗道好險,還好洛音只是暫借寶珠,而且及時歸還,否則,自己的小命怕是已經(jīng)沒了,卻也打定主意,以后斷然不會再讓那顆清魂寶珠離開身邊片刻。
洛音突然想到了什么,凝聲道:
“若真是如此,那韓飛豈不是也根本無法入武道之境!”
厲風行淡然道:
“那是自然!”
韓飛皺了皺眉,向洛音看去,洛音神情有些復雜道:
“我先前與你說了入境的事情,卻未曾想到你是這般體質(zhì),故而未說,若想破境入知武,最重要的,是要貫通全身三百六十條經(jīng)脈,陰陽融為一體,成大周天循環(huán)方可!”
韓飛聞言,臉色微微白了瞬間,沉默片刻,還是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故作輕松道:
“本也就沒怎么想過此事,我能活下來已屬萬幸,和性命比起來,這倒也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