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愿心臟一瞬驟停,緊緊盯著父子二人,扒在門框邊的纖細(xì)手指,根根骨節(jié)泛白。
傅宴斯清秀的眉緊鎖,支支吾吾,“爸爸……我……”
“現(xiàn)在,就我們兩個人,你只需要跟爸爸說實話?!?/p>
傅沉舟眼眸泛著柔光,耐心地引導(dǎo)著,“爸爸和你說過,勇敢的人,從不會說謊。人最寶貴的品格,就是誠實?!?/p>
傅宴斯咬住唇,一雙白嫩的小手攥緊了被子。
傅沉舟并沒有催促,逼問,而是靜靜地等他開口。
“爸爸……”傅宴斯眼眶一紅,“謝君珩……也打了我?!?/p>
僵站在門外的姜時愿,臉上褪盡了血色,身子一陣驚顫!
她張了張嘴,五指攥緊了衣襟,像溺水者般幾乎無法呼吸。
她是要跟謝家,跟他們父子割席了,可謝君珩到底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她含辛茹苦地教他知識,教他做人。
可到頭來,他卻變成了這副讓她無法辨認(rèn)的冷酷模樣!
這對作為母親的她而言,無疑是一種沉重的打擊!
傅沉舟大掌包裹住兒子的小手,眼尖爬上血色,抑著情緒的嗓音更加沙啞,“般般,那你為什么只反擊了謝逸霖,卻沒有反擊謝君珩呢?”
傅宴斯默了默,眼神黯下來,“因為我知道,他為什么打我。他覺得我搶走了他的媽媽,他氣不過,所以打了我……
可是,爸爸,我真的不懂。謝君珩如果真的那么在乎他的媽媽,他為什么要跟那位姓林的阿姨關(guān)系那么好?為什么不理姜阿姨呢?
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傷姜阿姨的心嗎……”
姜時愿垂下頭,酸楚順著鼻腔倒灌。
傅沉舟撫摸兒子軟軟的臉頰,眼神幽沉,亦亦布滿疼惜,“爸爸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不管怎樣,都不是他動手打你的理由。
錯了就是錯了,你不需要為他找任何理由?!?/p>
傅宴斯抿唇:“……”
“般般,昨天在校長室,你沒有當(dāng)眾指認(rèn)謝君珩,是不是因為,他是姜阿姨的兒子?
你不想讓姜阿姨生氣,難過,是嗎?”
“是……”男孩被看穿了心思,羞赧地低下頭。
可這樣的體貼,卻像一根利刺,貫穿了姜時愿顫栗的胸膛。
“般般,這是最后一次,下不為例?!?/p>
傅沉舟深深地凝視著他,一字一重,“咱們不會主動招惹別人,但如果惹到了你,你也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用更兇狠的力量反擊回去。
不要怕,你以后只需要大膽地往前沖就好。你的身后,永遠(yuǎn)有爸爸挺你。”
“謝謝爸爸!”
傅宴斯撲進(jìn)男人懷中,吸了吸鼻子,躊躇著開口,“爸爸,您的話我記住了,但也請您答應(yīng)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