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遺憾,她要一點點地填補,讓它們一一圓滿。
葉聿深切地看著她,嗓音低啞著,幾乎是懇求:
“所以,阿愿,如果你不想讓我良心受譴責(zé),寢食難安,那就千萬不要還給我,行嗎?”
雖然姜時愿嘴上不再提還錢的事,但心里卻暗下決心,等手頭寬裕了,一定要還給他。
吃過了飯,兩人又交流了一下解約的后續(xù)事宜,葉聿便起身準備回去了。
哪怕他很想能多跟她獨處一會兒。
姜時愿送葉聿到玄關(guān)處,他俯身穿鞋,忽然視線停頓在幾步之遙的垃圾桶處——
里面放著幾個還未來得及丟的空藥盒,還有一份揉皺的檢查報告。
姜時愿心頭一驚,剛要走過去遮掩,葉聿卻大步邁過去,將那份報告書拾起,展開。
“流產(chǎn)”二字,像兩顆冰冷尖銳的釘子,殘忍地扎穿了葉聿的眼球!
“阿愿……流產(chǎn)?你流產(chǎn)了?!”葉聿的聲音、身軀,無一不顫。
“都過去了,已經(jīng)沒事了。”
姜時愿笑得僵硬,慌忙去奪報告書,葉聿將手負在身后,她撲了個空。
“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葉聿雙手扳住她的雙肩,十指快要嵌入她的肌理,“姜時愿!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連我都信不過嗎?!”
姜時愿怔忪著看著他,她沒見過他這樣,有點嚇著了。
“還是,你覺得自己處理,自己承擔(dān),把痛苦都往肚子里咽,你這行為很偉大,很了不起???!”
葉聿眼底的情緒何其濃烈,疼到了底,也碎到了底,“你身體什么樣你不知道嗎?你還經(jīng)得起這么糟害嗎?!你死了怎么辦?!”
姜時愿蹙起秀眉,失笑,“哪兒有那么夸張……”
葉聿眼底猩紅,怒吼,對她,頭一次:
“怎么沒有?你生那塊叉燒的時候,差一點兒就死了!”
姜時愿脊背僵住,心口深深塌陷。
當(dāng)年,她生曈曈的時候,是難產(chǎn),枕后位宮縮,連麻藥都鎮(zhèn)不住的疼。
產(chǎn)房外,她娘家沒來一個人。
奶奶那時也在住院,謝夫人倒是來了,站在產(chǎn)房外發(fā)牢騷的聲音她聽得一清二楚: